门外却再没了声响。

“谢谢。”苏宛倾冲红竹韵笑笑,接过杯子便礼貌地喝了一口,唉,古代好人真多啊,自己一路遇贵人,不错,不错。

“有什么不好的,不信你就试试!”苏宛青继续恐吓。

他觉得自己害了苏宛倾,但又说不出道歉的话:“这天儿怪冷的哈,不过好在还有日头……”

于是,苏宛倾大摇大摆地走着,又开始新的一番战斗了。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哪怕是地狱,我也不离不弃。”妮楚儿的声音依然甜美平和,仿佛这是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

“皇兄,是不是有误会啊,应熊……额驸不是这样的人。”妮楚儿轻轻地拉拉福临的袖子。

“看你这样儿,我还能非礼你不成?”吴应熊看白痴一样看着苏宛倾。

“你相信这个女人得了失心风?”福临指着满地跑的苏宛倾问向鳌拜,语气里充满了质疑。

“这个时辰,应该收卷子了……”苏宛倾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偎在窗前的沙躺椅上,长长叹息着。

“青青嫂子?”妮楚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这里,有地?你弄地干嘛?”

“额驸,公主可坐了很久了,奴才劝额驸为公主掀盖头。”萱琪冷笑着,将放着喜秤的托盘送到吴应熊面前。

太和殿再次安静下来。

妮楚儿凄楚地笑笑,又呆呆地看着镜子了。

吴应熊早就在桌边坐好,猴急地看着面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

佟妃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便消失在甜美的笑容里了。那是要做母亲的女人特有的魅力。“静姐姐,我是想亲自为儿子取名的,皇上到时候赐名的话再说。你也知道,这宫里的女人,生了皇子自己是不可以带在身边的。我只怕不能为儿子做什么事了。”

“等我的消息,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给我半年的时间。”福临认真地向苏宛倾保证。

“皇上贵为天子,难道还要与臣妾一个弱女子计较吗?臣妾诚恳地向皇上道歉,只求皇上念在臣妾和乌恩其主仆情深的份儿上,不要调乌恩其离开!”苏宛倾咬咬牙,好女不吃眼前亏,小女子能屈能伸!

“静妃娘娘不必激动,激动伤身。太医说静妃娘娘需要静养,不宜动怒心惊,否则病情会恶化!”卧房门口这低着头站着的人不是鳌拜是谁?

“噗嗤”一声,福临憋不住笑了出来,越笑越凶,整个人都靠在了桌子上,抱着肚子来回踩着刚刚打翻在地的食物汤渣,笑得前仰后合,里倒歪斜。

福临被问的一愣一愣的,面子又挂不住了,脾气一上来,桌子碗盆都遭殃,他狠狠一拍桌子,顺带着毁了几样苏宛倾的“古董碗”“古董盘子”:“你怎么又来了?妮楚儿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你当初乐得举双手双脚赞成,现在你倒反对起来了?你什么居心啊!”

“怎么这么说呢?”苏宛倾没料到妮楚儿会这样说,一怔。

“皇上还是别觉得我有意思了,皇上不来找我,就是我最大的福分。”苏宛倾后退了几步,与福临保持距离。

“究竟怎么打起来的?吴良辅,你如实向哀家禀报,有半句隐瞒,哀家现在就摘了你的脑袋!”布木布泰厉目扫向吴良辅,这凌厉的眼神比任何刑具都有震慑力和杀伤力。

吴良辅正愁,一抬眼,立刻换上一副要死的表情,怕啥来啥,这个主儿比皇太后还可怕!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吴良辅忙迎上前来请安,声音洪亮,心里祈祷着里面的皇上能听见,最好皇上自己跳出来,不要为难他这个奴才了:“皇后娘娘吉祥!”

“呵呵,皇后娘娘好眼力,珊瑚今儿进宫就是被皇太后召见准备赐婚的。”佟妃抚摸着珊瑚的头,笑道。

坤宁宫此时已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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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心风?”苏宛倾立刻火了,回口骂道,“你个死太医,摔坏脑袋了吧?你才得了失心风,你们全家都是失心风!”

“回皇上,乌恩其刚刚请太医过来了,太医正在为皇后主子诊脉,奴才在这儿恭候皇上的圣驾!”海兰小心翼翼地说。福临好不容易来看皇后主子一次,千万不能搞砸了。

“主子,奴才再去把陈太医请来吧……”小丫头犹疑许久,见苏宛倾的状态貌似神志不清,心下有些焦急。

“臣妾不知皇上突然驾临所为何事,更不知皇上何以如此对待臣妾,臣妾好歹还是大清朝的皇后,皇上怎可用那般污秽不堪的词语形容臣妾?”孟古青不亢不卑,垂道。

苏宛倾无奈地将头扭向里侧:“算了。”

“小韵,你怎么总喜欢落井下石?”严老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严老儿,你管的也太宽了吧?还是好好算算你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吧!”红竹韵粉唇一嘟,便走了出去。

“你我之间有交易,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死了。”苏宛倾看向严老儿。

“我没有带吃的。”严老儿摇摇头。

“你想我饿死在这?”苏宛倾不可思议地看向严老儿,“你别忘记了……”

“如果你自己真的无法维持生命,那你也完不成你和我的交易。”严老儿耸耸肩,“你不会真那么蠢吧?”

“我的那个世界,有爱我的家人,疼我的朋友,虽然事事不如意,但总算是美好幸福的。我的朋友掏心挖肺地对我,我也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苏宛倾看着严老儿,“你们不懂亲情,不懂爱情,不懂友情吗?你们非得让我变成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吗?”

“你现在不是在你的世界,你现在代替的是一个死去的人的身份。”严老儿撇撇嘴,“你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就没有亲人、朋友和爱人吗?”苏宛倾问。

“你愿意活在想当然中,我没意见。不过桃夭么……”严老儿哈哈一笑,“你杀小黑子是迫不得已?”

“不然呢?”苏宛倾反问。

“这是人求生的本性使然。你最后不还是杀了小黑子?”严老儿摇摇头,“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吧,你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何必装的那么高尚。”

苏宛倾突然想起了桃夭的话,她瞪向严老儿:“你为什么出卖我?”

严老儿迷茫地看向她。

“桃夭怎么知道我有心爱的人?”苏宛倾很不满,“你不是答应我保密的吗?”

“我有吗?”严老儿挠挠头。

“是啊,你们都是言而无信的家伙!”苏宛倾长叹,自己怎么这么悲催。

“你连自我都迷失了,还来责怪我?”严老儿哈哈大笑。

“我是苏宛倾,我当然知道我是苏宛倾!”苏宛倾不想继续谈话。这些人,没一个好人。

严老儿神神秘秘地探头看了看门外,快步卷到苏宛倾床前,压低了声音:“不,你不是那个蜜罐里的苏宛倾,你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孟古青。”

苏宛倾惊恐地看着严老儿。

严老儿的笑容在她看来,比桃夭的冷笑还恐怖:“觉得你信错我了?”

“你到底想要交易什么?”苏宛倾问。

“交易达成,你就不能反悔。我能让桃夭不杀你,也能让桃夭杀了你!”严老儿阴森森一笑,便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