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加入就算了,徐兄弟你前程远大,也确实没必要和我们一群粗人……恩?什么?你说你愿意加入?”沐华黎大吃一惊,本来已经做好对方拒绝的准备,谁料到对方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这一来,自己反倒有些怀疑了。心里想着,众人脸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疑虑之色。

徐暮风一愣,与爹爹永别的画面、两父女生离死别的画面、自己被暴熊撕成碎片的画面、爹爹教导自己读书的画面如光般在脑海中掠过。

“殿下放心,我二人定会保郡主安全。”此二人为同胞兄妹,具有着入玄期的修为,乃端木铮贴身侍卫,中心耿耿。

此时,魏融冰的微笑,在徐暮风看来简直就是邪恶的代名词,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铁青,只怪自己现在连聚灵期的修为都没有,否则起码还可以用灵遁**逃命,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狂魔闪来自尽!不过,听了魏融冰接下来的话后,徐暮风觉得自己不用狂魔闪,已经可以羞愤而死了。

听到这话,萧夜和徐暮风的表情都变得相当精彩,但两人想得却大相径庭。徐暮风是想,此人说话倒也有趣,若有可能倒是想结交一番。萧夜则觉得魏融冰的话分明是在戏弄自己,冷哼一声,道:“我倒看不出这有什么误会的,你叫什么和你是不是仲孙伤的手下好像也没什么联系吧,不管你叫什么,你都是仲孙伤的手下,这就足够了。”

“如果我把自己皮肤变黑一点,估计明国那些人就更不容易认出自己来了吧。”

心情一好,就觉得食欲大涨。老实说,吃了十天的野果,徐暮风只觉得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冬天虽说动物少,但溪水里的鱼还是有不少的,当下决定来个全鱼宴,就当是为接下来的苦修储备能量了。

“不过据属下推测,那里应该是生过一场激烈的高等级修仙者之间的战斗。而徐暮风的修为太低,因此,如果战斗不是突然生,而杨陵渡又不想徐暮风白白送死的话,开战前他肯定会将徐暮风支走,所以属下认为,徐暮风多半还活着。”

“长公主,承蒙你看得起杨某,称呼杨某为兄。既然如此,杨某也不想故作矫情,就称你一句朱姑娘吧。”杨陵渡叹了口气,语气很是平淡,“朱姑娘以女儿之身,匡扶当今明帝,数十年间使大明成为七国中国力最强的国家,自身修为更是冠绝天下。说句实话,对朱姑娘,杨某同样是佩服之至。如果朱姑娘有什么别的事让杨某帮忙,哪怕是暗杀某国皇亲国戚,杨某也未必不能答应。可这《夺天诀》实在牵扯太多,早已不仅仅是一本仙诀这么简单,可说是关乎我魔门气运。如果朱姑娘是以私人身份向杨某讨要这《夺天诀》,目的是为了寻那长生之道,杨某倒尚有一丝可能将其献上。但正因朱姑娘的目的是为了大明江山,因此杨某不得不担心得到《夺天决》后,令弟会利用其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因此,杨某不才,宁愿此仙诀和我一起毁掉也不能交给朱姑娘,还望见谅。”

想到这里,朱标再不犹豫,强行提起最后一丝灵力,恨恨瞪了杨陵渡一眼,就此冲天而起,转瞬不见踪影,竟是连一句场面话也不及交代。

徐暮风离家后,对着徐暮风远去的方向,杨陵渡伫立良久,脸色无悲无喜,一片平和。就这么站了近一个时辰,心中才猛然一阵悸动。

“呵呵,风儿,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世上之人,大多逃不出名利二字,而要想求名求利又离不了脸厚心黑这四字真言,萧成志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你以前从未认识到而已。此次为父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出手助你,一方面是希望你能多一些实战经验,但更重要的却是要让你自己去体会人心百态,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随后,屋顶上就传来一声闷哼,显然是在压抑着疼痛。再紧接着,房门外就响起“噗”的一声,好像有重物从屋顶跌落。

“是去抓一个叫6敏的女子,仲孙无忌只说让我们把她抓回去,然后送到了他的房间,之后他想干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

徐暮风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让人刮目相看,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细细体会着心境变化,直到自觉已将心境调整到最佳状态后才微微一笑,踏前半步,道:“既如此,如大将军无别的意见,暮风就为大将军讲讲此事的来龙去脉?”

“哼!本公子做了就做了,你又能奈我何!”其实仲孙无忌这时已经有点害怕了,对于仲孙家和萧家的冲突、以及文官和武将的冲突,他也十分明白。但这时当着徐暮风的面,他实在不允许自己露出怯意,更不会向萧成志低头求饶。

“无妨无妨,小伤而已,多谢大人关心!”徐暮风感激地说道,“不劳郎中了,暮风也略懂医术,自己处理就行了。”说罢,一咬牙,居然自己就把插在身上的两枝箭拔了出来,痛得脸庞瞬间缩成了一团,而萧成志在边上看着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对徐暮风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徐暮风看了看身旁的萧明,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一脸关切的萧成志萧大人,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说出外赴宴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好像时间上有点太巧了吧?而且一点酒意都没有,不像是刚赴过宴的样子啊。该不会刚才是借故推脱,现在看自己昏过去了才不得不现身吧?

可惜,就在刀尖眼看插入萧明胸膛的刹那,萧明的胸口处居然突兀地出现了六片青翠欲滴的树叶,呈六盘状聚拢在一起。

“知道了,出去吧。”萧成志挥了挥手,淡淡道。

喧闹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然了,即使没有聚灵期修士,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在对方算上小胡子,一共四个引气后期外加一个引气巅峰期武者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绝无可能救走6敏,稍有不慎还会饮恨当场。想到这里,徐暮风心急如焚,却无法可想,只得先伏下身来观察形势。

“呃…有,有志气!”徐暮风瞠目结舌地说道。

直到徐暮风的影子遮住了头顶月光,仲孙无忌这才从傻子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但他已无能为力了。刚才,他强行使用《地藏诀》中记载的刺穴之术,自创丹田以刺激真气,固然能一时间真气暴涨,但一旦过了这时间就会被打回原形,而之前被强行压制的伤势则会变本加厉的作起来。而更可怕的是,丹田受创,此役过后,他的修为会下降一大截,从引气巅峰期变为引气后期。没想到,花了这么大代价,居然仍是斗不过徐暮风!

“唉,造孽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恨别人习武,那几个武馆还被他勒令关闭了呢!好像这全天下就他一人能习武似的。”

“要说还是武者争斗看着更过瘾一些,上次看你和那修仙者打斗,花样倒是不少,看着也很绚烂,但都是你一个法术、我一个法术的,哪像现在这两人一般紧张刺激啊。”

想到这,徐暮风不论是信心还是战意,都猛地增长不少,整个人背脊一挺,散出一股无言的气势来。微微一提真气,双脚连续蹬在撑着木台的柱子上,只听“噔噔噔”几声,人就来到了木台上。虽只是普通的轻功,但胜在姿势轻灵,如行云流水一般,和仲孙无忌的狂猛张扬大是不同,立刻博得满场叫好声。就连一直随在萧成志身边的萧夜也不由面露讶色,不过他当然不是惊讶于徐暮风的武功,而是惊讶于徐暮风的心态。其实从徐暮风应战开始,他就一直在盯着看,以他的眼力很轻易就看出徐暮风一开始脚步沉滞,虽然显示出不俗的功力,但却失之协调,很显然心中紧张、愤怒。但很快,他就现徐暮风整个人变得轻松起来,最后上台这几步轻身功法更是轻灵自然,居然短短数息时间就把心态调整到了最佳状态,实在让萧夜感到惊讶莫名,眼中更是露出赞赏之色。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既然这几位术士大师的表演不太让人满意,而今天又是辞旧大典的日子,这庆典就这么草草收场,似乎有些很让我们的父老乡亲失望啊。”

眼看胜负已定,灰衣术士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开始思考今后怎么面对仲孙伤的怒火时,突然瞥见仲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心里立刻“咯哒”一下,紧接着小腹处一阵剧痛传来,只觉一道锋利无比的箭支穿体而过,“夺”地一声插在了身后的木头桩子上。灰衣术士勉力回头看去,只见一只长不过两寸的小箭正插在木头桩子上,箭尾犹在“嗡嗡”颤动着。

灰衣术士闻言,叹了口气,对其他二人说道:“二弟、四弟,你们去将老三救下吧,就让为兄去会会此人。”

“多管闲事!”仲孙无忌冷冷地瞪了徐暮风一眼,语带威胁地说道。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联想到萧成志的传奇经历和他此时的严峻表情,徐暮风对那位权威分析人士的话已是信了**分,只是不明白这仲孙无忌之前为什么老盯着自己看呢?

然后是木系术士,表演了一出著名的“花开顷刻”之法,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催生成了迎风怒放的腊梅,迎得众人,尤其是女性观众的一片叫好。说起来,无论是木系术士还是木系修仙者,基本上都会这一招“花开顷刻”,但随着修为的提升,威力却大为不同。比如像黑衣术士或者聚灵期修仙者这个级别的,就只能将梅花、菊花、桃花等一些常见花种催生成熟。而如果到了白衣术士或者是元婴期修仙者的级别,就可以在一夜之间轻易催生出一大片树林来,而且可以催生一些奇花异草,比如天山雪莲之类,威力大大不同。

直到萧成志横空出世,十六岁乡试第一,中解元;十九岁会试第一,中会员;二十岁殿试第一,中状元,成为百年难得一遇的连中三元。之后更是平步青云,官路畅通,三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是吏部左侍郎,官居从二品了。但厄运也从此开始,三十四岁那年,萧家和仲孙家反目,萧成志更是得罪了时任吏部尚书,现任左丞相的仲孙康,一下子被配到了清水县来当个小小县令。虽然清水县是汉、唐、宋三国交界的边境重镇,县令是低职高配,从五品,比一般的县令高出整整两级,但比起从二品来说却还是天差地别了。

“这个,好吧。”徐暮风摸了摸鼻子,不甘地说道。

“嗯,敏敏,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你问过这修仙的事情啊,怎么今天这么好奇啊?”徐暮风不解地问道。

女子低下头来,久久不语,良久才轻声说道:“师弟,唉,我也不是不懂这些,只是,晨云和悄蓉的骨肉,就这么流落在外,我实在放心不下啊!”女子叹了口气,言语中满是无奈之意。

“焚云术!”红衣女子一声娇叱,出手就是杀招之一。天空瞬间一暗,紧接着又亮了起来,却仿佛被涂了层鲜血般,变成了一片赤红,越是中间颜色越是鲜艳。一片片红彤彤的云彩凭空出现,迅朝蓝衣人头顶聚集,无数道炽热的火流接连不断从红云中喷涌而出,强猛的火系灵力剧烈燃烧,方圆百里内的寒冰灵气均被涤荡一空。

“楼上的灵气波动好奇怪啊,好像比我的强很多,又好像比我的弱很多,而且好像不是五行灵气,不知楼上住的是哪位高人啊、嗯?等等,楼上?我这好像已经是第三层了,楼上没人了啊!莫非遇到传说中的夜行人了?!”

与此同时,一直在床头懒洋洋躺着的小冰也突然惊醒,一双蓝色的眸子里精光四射,警惕而疑惑的望向屋顶,周身寒气猛然爆,一时间,屋里的温度都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