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多时,满满的两大箱白银便被送到了永运赌坊,坊间看热闹的人骤然增多。

嬴风一愣,四处看了看问道:“这样不妥吧??没有**的配合,那如果我要是手气极好,一直不停的赢,那还怎么骗孟旬的银子啊?”

“笑屁笑!?”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淀梁城都炸了锅。商贾们心中都在盘算,这位爷的随行武士穿的都是纯银链甲,身边随侍的丫鬟都比一般商人的千金还要华贵。这种手笔,这种气魄,在瀚国定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倘若能与之一同做生意,那自己的家产还不立刻翻番!

嬴风走到一家饰品店前面,随手抄起一个纯金的簪,转过头大声的对着秋竹问道:“美人儿,这个你喜欢么?”

方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吃完这顿饭,咱们就立刻南下吧,赶快去玄阳城把这事办妥,好赶快回到虎阳关!这四处乱窜的鸟日子,俺实在受不了了!”

淀梁城占地极大,四通八达的街道两旁尽是挂着烫金牌匾的商铺,沿街叫卖的商贩更是不计其数。更有大申王朝西北四国的母水——汾江穿城而过,码头上的货物堆积如山,江中的大船排排而靠,远远看去更像是一座漂浮于江面上的城中之城,壮丽不似人间之景。

“契机就在殇鳞郡!”嬴风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又不傻!”嬴风拍着脑门说道:“我长这么大,只去过秦国的两个城池,偏偏这两个城池里都有孟家的商铺!尤其在圭山城那么个偏僻的小地方,商铺的库存居然足够支撑一个大军!我叫人免费派给城内百姓,居然每个人都领到了东西!实在太富有了。”

任鹰翔嘴上保持着风度极佳的笑容,眼睛却狠狠着方虎,一个劲儿的往舞月溪那里使劲儿。奈何方虎完全看不出来他的意思。

舞月溪颇为吃惊道:“你要死啊!这么秘密的事,你居然跟一个外人说!!”

秋竹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在圭山城里就想告诉你了,但又担心害你分神,所以我只好偷偷尾随于你,暗中保护。”秋竹看着嬴风的双眼说道:“听好了,不要太激动。我的师兄春水,并没有死。”

韩绝微微抬眼,斜斜看着司马愚说道:“你说我最大的缺点,是性子太急?”

嬴风转过头对任鹰翔说道:“记着,射箭的时候,四个分队不要一起射,而是逐一的射!这些年他们跟着韩绝打顺风仗打习惯了,看见你们这么一小撮人居然就敢妄想火烧粮草,定然会出城杀敌!这时候被盯上的分队就停止射箭,带着追兵绕着跑,让下一个分队开始射箭!等到四个分队都有追兵追赶的时候,估计这城里的守军也就差不多都出城了!然后四个分队互相靠拢,将他们一齐引到城门处的平缓之地!到时候我跟方虎会分成三队埋伏,加上重新汇聚的骑射营,将追兵围而杀之!!”

方虎气极,十分懊恼的说道:“那怎么办?绕了这么多天的路,就是为了韩绝的粮草大营来的。现在才现这厮根本就没有粮草大营!你总不能叫俺原路回去吧?!”

公孙弑背后冷汗瞬间涌出,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你怎么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城守脸色立刻又由白转为铁青,死死咬住牙关,眼睛一闭,点了点头。

城墙上一个衣着颇为体面的中年人虚抬着眉眼,没好气的说道:“大白天的,鬼叫什么!!本城守这不是在这站着呢吗!”

“替嬴风传话?”夏炎有些疑惑了。嬴风不是早就离开玄阳城了吗?

白欲起忽然撇着嘴角,用嬴风久违了的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来你识人的本事还是太过稚嫩!太子这人我虽然不了解,但我告诉你,两个对立阵营里的人,是不可能有合作或友谊存在的!因为你们之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共同的利益!”

韩绝看了看司马愚那副赤膊的装扮,的确就是大军出征时鼓乐手的装束。他转过身重新看向地图,不再看着司马愚,意味不明问道:“跟你一同出征的两万人都死了,唯独你还活着,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你就不好奇这是为什么吗?”

白欲起微微点头道:“没错,他们都是晋国韩氏宗族的人。当日在玄阳城,韩关那小娃娃虽然口出狂言,且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否如他所说,是晋国韩氏一脉这一辈的继承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韩氏宗族在晋国的势力的确非同小可。这韩绝自身也的确是非常了得。殇鳞郡现在正是由此人独自掌管。”

嬴风此时也同样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此时不追,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以几乎零战损的五千骑兵,埋掉了对方一万多名精锐甲士,如此战果足以让任何人欣喜和赞颂了。可若是追过去,虽然有危险,却很有可能将对方出战的所有人全部留下,那必将会给对方的士气以最沉重的打击,说不定晋国人会就此撤兵也不是没可能。

两世为人,皆入行伍。对于嬴风而言,一旦穿上这身甲胄,便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百姓,而是最直接的承担了一个国家的意志。向前一步,便是国家威慑四方的神兵利刃,退后一步,便是保家卫国的中流砥柱。所谓讨伐晋国,说白了,不过是讨伐晋国的军队、将军、权臣与国君。所以此杀人,非伤天害理、残害百姓,嬴风自不会手软。他心中虽然没有仇恨,但那只是他对于生命的感悟和态度,绝非软弱无能。这晋国每一个兵士的手上都沾满了秦国先烈的热血,嬴风又岂能手软!

韩关闻声,豁然抬头,微微眯起双眼死死盯着城关上那个渺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