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两腿软,扑到母亲身上,用身体护住她:“烦大夫,有何事只管吩咐……”

我陪着母亲坐在床沿,她的咳嗽声令我寝食难安,焦虑等待去请大夫的穆罄。

独孤懿为娘亲所做的一切,令我心存感激,至少不用再担心娘亲在庙中,仍要受制于位高权重的爹爹。

“嫣儿不能弃娘亲于不顾。”穆家几代忠良,怎能为嫣儿被骂作乱臣贼子?若我跟着穆罄离去,那穆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独孤懿手腕一抖,用两指将箭夹住:“停车。”

五彩的裙摆,将金砖的地面铺满;散着香味的人儿,能让金殿比御花园更斑斓;流苏的光辉,胜得过夜明珠的绚烂;额前千步摇的声响,比黄金编钟敲出来的“叮咚”声,更缠绵。

“嫣儿对太子殿下感激不尽……”我故意提醒她,我叫嫣儿。

“进去叙话。本宫长久没来看你,近日可好。”独孤懿接过我奉到手边的茶盏,瞅着我轻描淡彩的面颊,“你跟梅妃到底谁大?一会她唤你作姐姐,一会她又唤你作妹妹。”

我写的诗词素来不能用印,故我空去了落款之处。

我不再多留,顺着熟悉的小道,穿了花厅,绕了柴房,过了晒谷之地,终来到了与母亲生活十八年的后院门外的梧桐树下。

拨宏图羞愧地瞪着大夫人,迭声向独孤懿道歉:“微臣内堂不知礼数,太子见笑了。”

太子的宠妃放纸鸢,诉的是软软情意。

“啪”,一响亮耳光,将我脸颊打得火辣,“嫣儿不知所犯何事?请梅妃娘娘饶恕。”

“你是何人?怎敢于本宫比试?”年方二八的邻国公主傲慢视人,全然不将我放在眼里。

可好景不长,仅是一日后,我便被公公领着,到学习宫中礼仪的嬷嬷处。

“太子到。”公公的通报之声,萦绕在耳,一袭暗紫罗衫,头束金冠,脚蹬云靴的独孤懿,便进了花厅。

新人,新妃,皆需在次日到皇太后宫中,问安。

我战战兢兢落坐,谨慎用膳。食不言,寝不语,是在家中被训导,得来的美德。

“你自个用吧。”独孤懿咽下半碗粥,便拂袖而去,跨出门槛之际,与我交代:“你也不必寻其他住所,就留在本宫房里侍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