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养的蚕,已经大了许多,有桑叶径子那么粗了。一条条在蠕动,裴雁也不觉得害怕,还用手去拨弄。自然更加关注从挽霞村弄回来的那些蚕,只觉得它颜色比别的都要漂亮,也比别的长得大个些。

见她这样紧张自己,荀清不禁乐了。他望着裴雁,眉眼含笑。裴雁故意忽略,“回流彩坊罢,这几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荀清说着“怎么会”便坐下来了。裴雁与他盛饭,虽然米不精致,饭菜也不可口,荀清却是吃得心里喜滋滋地,感觉他们并不把他当外人,这便是他最大的收获。

“带动自家人一起富自然好,只是亲戚之间是不是有许多话说不得,再者,外行人初初养蚕,若是出错了一点半点,比如一只蚕得了病没有及时现,却累得所有蚕都病死,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

次日到流彩坊,因着有事,把前儿去马家村的事情都耽搁了,故今儿要与荀清一同去。天气渐冷,他们只在马车里呆着,车夫赶路,裴雁这次带了针线活儿做,倒不觉得无聊,荀清靠在一旁看她。

“要搬过来却是不能。”裴雁道,“房租我也只付到这个月底,等完了他们就得自己掏钱了,也没有我们养他们的道理啊。”

“我看着他很听你话。”

晚上果然流彩坊几个有头有脸的管事,以及五六个普通做事的人儿都往荀清家里去吃寿宴。兰兰低声对裴雁道:“看来他是有心让你往他家去瞧一瞧呢。不然咱们怎么可能受邀在列。”

“哪里惹到你不爽快了?”

躺在地上,脸上有干了的血迹,头凌乱,衣裳不整,嘴巴干裂,想是许久不曾进食进水了。因赵凛有命,几个小厮上来将关鹏扶了,她又搀着大伯母,出了王府,外头一辆车子早已候着将他们送回家去。

等大伯洗完澡出来,又狼吞虎咽吃了一碗饭,方说:“阿鹏出大事了!”

一时一家三口搂在一起,兰兰在旁边看着鼻子酸。

关韬笑道:“雁儿回来啦。过来过来。”

裴雁冷笑一声,此时也不顾再和她逢场作戏。“见官去。”

“雁儿,这样一个公子,你还不赶紧把握把握?”大伯母眼放金光,“听说流彩坊是专供给皇宫的,想必家里财势雄厚!”

“你大哥大嫂那样冷言冷语的,回去住你还不得天天哭,就住这里。他们住那个杂物间,使得的。都收拾干净了。”

裴雁笑笑,“老板娘说哪里话,以后还得承蒙你关照呢。”

“不要紧。”裴雁低头又看那布条,荀清叮嘱道:“坐下再研究,走路小心摔着。”

等回到织布坊里,廖威笑道:“荀当家还只有姑娘能治。”

裴雁奇道:“咦,你不是急着要把我嫁了,怎么这回竟然不肯?”

“姑娘家在哪里,在下派人去说一声便是。让王妃久等了不好。”

关氏推她一把笑道:“你就成天做白日梦。那一辆机子便几千两银,你就一台都买不起,还想着几台呢!”

二人说了会子话儿才散。过了四五日,明珠果然打人来说哪家的将军小姐要一个白色绫子荷包,绿色汉服的玩偶。裴雁听了喜盈盈地,“真是要多谢你了。这一个荷包就卖二十五两银子,他们可真舍得呢。”

裴雁遂将要和荀清合作一事告诉关氏。关氏拍手道:“那好啊!他认识的人多,这些人富贵,岂不是比丽锦阁的人要强,还不需让丽锦阁赚一手。”

那老板笑眯眯地道:“姑娘好福气,公子买了肯定是送给你。”

“你当真想养蚕啊?”

荀清笑道:“你就满脑袋瓜子的钱。养蚕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也就是挽霞村的丝与众不同,才能卖到这么好的价格。”

“可是你们不是商人家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