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荀清眸光略沉，“若实在呈不上去，只能对上面请罪了。但愿娘娘看在我们这些年如此忠心的份上，能不予计较。”
裴雁看到那白中带粉的布条点点头：“是。怎么了？”
兰兰在一旁笑道：“你这人最做什么都挑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刻意奉承荀当家。”
“胡闹！”赵凛喝一声，拉着裴雁便往外走。
裴雁的眸光锐利地朝男子反射过去。居然观察她许久？原来自己这样掉以轻心，被谁盯视了却都不知道。她冷笑一声：“你们盯视我做什么？”
“怎么会嫌弃。”她肯为他洗手做羹汤，这内里是不是有点儿情意存在？偷偷看她，只觉得她比往日更加娇艳，虽然粗布拙裳，也掩不住她的水灵灵的气息和那副好样貌。
荀清却有点不大放心的模样，心里不由吃惊，原来自己这样看重裴雁，要不是赵凛，自己还不知道。荀清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裴雁嘻嘻一笑：“那岂不叔侄俩一起赴考场？”
街的两边是各色摊子，都挂着灯笼，把四处照得透亮。她停在一些珠串摊子前面，都是廉价饰，她从来不爱这些珠钗，头上常常只素挽着鬓，过年过节才插一两根银制的钗。不过说回来，她的饰也少得可怜，家里穷自然没有行当给她备饰。
“明日那些商户若还不允把丝卖给你，那怎么办？”
荀清道：“这话不假。流彩坊你们也是听过的，丝织品专门进贡给皇宫内院，这可是皇粮饭，且不说我们给钱利索，出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们给钱爽快，而且也比市价要高出二成。做生意虽然诚信为先，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多赚钱，好好改善生计。”
“你拿去做什么？”
“正是，”廖威笑道，“你来的日子虽不长，但我留心观察，姑娘是个极心细有眼光的人。只是你是个姑娘家，要出行只怕不方便。所以我来问问你，若是实在不能去，也便罢了。我另外再寻个人陪少当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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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过裴雁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心里想着兴许他对自己真的有点意思？不然这么为她做什么。如此想着，抬起头来打量他。
裴雁不乐意，“你总催着我回去做什么？我回不回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再说，我想回的时候自然会回，都不用你催。”
“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关氏道，“刚刚胖婶儿来了。好容易介绍了一个好人家的子弟，你倒好，把人家给气跑了。”
裴雁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赵凛迈步便走，他今儿穿着白色的纱罗，交领处绣着暗色纹路，他肩宽腰瘦，修长挺拔，穿着这样的衣裳，说不出的合适得体。跟着他进了“凝墨斋”，这里充满了书香气息，入眼皆是字画，各色各样的都有。墙上挂着猛虎下山图，那老虎逼真地像要从画里跳出来似的，裴雁不禁想，她要是有这功力，想必绣品能做得更好。
裴雁点了点头，脸不自觉红了。十数道目光都在看着他们，裴雁心想，这下糟了，少不得要被她们误会的吧。趁着别人没注意，她飞快和荀清说：“你……你不必特意过来看我，我很好。”
“只说让你去丽锦阁一趟。雁儿，你是不是在那儿谋了工作？”
“生活重担要落在女子身上，可就辛苦你了。”
关氏听他说了这番话方才放心，也行礼道：“多谢公子了。”她看着满地狼藉，不由露出忧郁神情，只弯身下去收拾。裴雁也赶紧来帮忙，母女俩正要将桌子扶起，赵凛却道：“我来吧。”
关氏笑着捏她的脸颊：“你还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了。难不成人家就找不到比我们手工更好的了？”
“怕他做什么，他要是敢动我一分一毫，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