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眼,就如定海神针般,定住了费仲那波浪汹涌的心。蓦然间,脑海里跳出个想法,“自己反正也要死,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将她献与大王,兴许还能换回条命。”

卞镡快步上前,行了一礼,便候于一旁。

“为弟倒有一计,能保兄长周全。”

姜皇后关切地询问今日在朝堂一事,纣王顺口找了个推词,只道:“御妻,寡人乃身体不适,头脑昏胀,才出此错,这也值得一提?”美梦被搅,自是心烦,言语中夹着几分不耐与气恼。

亓椉厅内,杨氏威严地正坐于紫檀椅上,婢女芫珉与蔓阌侍于两旁。前面矮凳上坐着的是伤者镡姨。她的头部围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纱布包扎整齐,打结之处利索、平整,应是大夫所包。镡姨身边立着两个壮年,虎背熊腰,手执木棍,只等寻到苾梅便对苾梅进行体罚。

各位看官:这条规定只针对下人,与主人无关,主人可以随时对做错事的下人给予任何的责罚,甚至是用刑。

苏护这才着了慌,忙上前夺之。待他夺回剑,杨氏又要撞墙,苏护死命地抱住她的腰身,往床的方向退去,为退边劝说。

“姐姐昨日与你说的话你都忘记了?”妲己柳眉微锁,凤眼紧观妲今,轻启硃唇,声音虽然清脆,却透出一丝埋怨。

莺儿啼,莺儿唱,逊于妙绝歌喉音。

众人皆痴,目瞪口呆,不得言语。

仿佛见到了黑夜里的仙子般,小乞丐失了心神,“多像是天上的仙女啊,不,是仙男,这世上有仙女,应该亦会有仙男的吧?”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我给您磕头了。”一走到轿子前面,小乞丐也不知该怎么言谢,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起头来了。

尘土扬起,马车渐远,邑考始终不曾回;柳絮飘扬,倩影婆娑,妲己含泪曲送情郎。歌喉依旧:

“谁说的,敢问伯公子,你从何处得知?”墨苡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伯邑考。

“你已有了嫁人的心,怎会安心服侍于我呢?”妲己腰肢一转,霓裳随风摆动,丝丝裙裷不沾尘,很快便走到古琴前面。

立于一边的张稟也为费仌感到高兴,言道:“太好了,二老爷,有大老爷为你做主,这桩亲事准能成。”

费仌展开画卷,喜滋滋地言道:“希望如此吧!”

费仲自打从其弟房里出来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里暗想:“究竟要不要将苏护的女儿给送进宫?若是送,自己指不定哪天就会一命呜呼;若是不送,不出三天自己也会呜呼!”在这送与不送之间,费仲思虑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决定送之。

他是这般想来:“送,可暂时保住我性命,就算她日后要害我,那也是日后的事,我现在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总比只能活三天的强吧。若是大王看不上,那就拉着那女子一起死,也算报了苏护老是与我作对的仇了!再者,她貌似天仙,能和她死在一起,就是做鬼也风流了。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这样想想,心也就通了。可是,唯一的顾虑就是他弟弟费仌,一想起弟弟,费仲就觉得内疚,轻声叹曰:“弟弟,为兄我为了保住性命,看来唯有对不住你了!”

当夜,便将此事告与冯氏知晓,并让冯氏保守此秘密,还让她做些婚前的准备,以便瞒过其弟费仌。

“不说二叔伤心与否。纣王这一关,你就那么有把握?若是不成,不也一样没命?”冯氏望着费仲,忧心地将心中所虑道出。

费仲伸出手指比划,颇有把握地言道:“我没十成,也有八成,你没看到那幅丹青,那个美啊,那可是世间少有的,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真有那么美的女子?”冯氏不是很相信,怀疑地看着费仲,忽然恍悟,厉问:“照你这样说,你是不是也心动了?”

“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是的。”费仲实话实说。

“你……你……”冯氏气极,眼泪未流,恍悟:“噢,难怪你要休了我,原是看上了她,想要与她在一起啊!”想到此,冯氏便骂将开来,那眼泪更是唰唰而下,不得休。

女子的想像力永远是最丰富的,石头可想成高山,茶水可想成江河。这冬瓜不搭柳絮的事,一经女子的脑袋,便什么都通了,对于这一点,费仲算是领教过了。要尽快制止她,不然,吵闹起来可不得了!

“你真是糊涂,这女子是要献给大王的,我敢要?再者说了,我是见你在前,见那张丹青在后,又怎说是我看上了她,方要休了你?这如何通了?”费仲顿然站起身来,狠瞪一眼冯氏,将事情细说,见喝住了她,又曰:“你若再闹,事情闹吵开来,你也好不了,我们都得死。”

冯氏想想也对,便收起眼泪,回瞪一眼,曰:“那你还休我不?”

“休?”费仲狠言一个休字,又惹得冯氏气恼,费仲复言:“休了你,我上哪去找娘子帮我为弟弟筹办聘礼啊?”

“你心里就想着你的弟弟,哼!”冯氏用手绢轻拭泪水,嗔怪地言道。

“是就好了,我亦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了,唉……我心里有愧啊。”费仲走至床边坐下,很是伤感的样子。

“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险冒得大了些。”冯氏盯着费仲,满是担忧地言道。

费仲言道:“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吗?难不成让我等足三天,再伸长脖子等大王来砍呀?赌就有活的机会,不赌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她毕竟是苏护的女儿,苏护一向与你不和。日后,她若获得纣王宠爱,对你可就越的不利,我真怕……”冯氏坐在椅子上,忧心出言。

“这有何可怕的?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能过三天后那一关,日后就是过一天赚一天了。”费仲表面是这样说,其实心里却是怕得紧。

见费仲如此说来,冯氏也不便多言什么,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