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空白了几秒,这才惊觉这是他的卧室。虽然她头痛欲裂得如何也想不起来,可满室的凌乱和身上的酸痛都在提醒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事先并没有告诉许寂川,她想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于是卸下了行装便赶去了他家。

他英气的额心紧紧皱着,不愿再说下去。那个雷声轰隆的夏日,连想起都是一种折磨。

任苒顾着阿凝无暇多问,却觉着今天的殷城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今日章加钦一早便出现在她家门口,令她措手不及。

任苒才知殷城竟也是高干子弟,不然如何能劳驾得动交警大队的一把手呢。

她抱着西瓜去找老板称了,还了会儿价后付了钱。

她微怔了一会,接过来剥开。她已好多年没再尝过这甜腻的滋味,一如既往地掩过了苦涩。

他平静地说,“我跟她分手了。”

“怎么办啊?小苒苒。”程双儿抱住她的脖子。

任苒心有不忍地给她递了瓶养乐多,她竟然兴致恹恹,顶着快横亘了半张脸的黑眼圈和爱因斯坦的发型抬起头,直把任苒吓了一跳。

她默然望着他的背影,在金色的秋意中落寞着,这一刻才觉得他依旧遥远。明明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却仍不知餍足地想要他的所有。蓦然拔足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任苒竖起耳朵,听得他语气淡淡,“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进入三伏天后,大概是很能遇见凉爽的日子了,事实也是如此。

她嘴角浅浅地扬起,“许寂川,当时你一个人站在着,都想了些什么?”

她在雾霭中抬眼,却发觉他身上湿意更甚。不由自主地将杯子推给他,“你也喝点。”

她性子温吞,成绩平平,相貌只能说过得去,而许寂川明明那么出色,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她?如果当时她会问个为什么,也许她会选择一直守在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而不是飞蛾扑火……至少会给自己一些防备。

“听说他问起你,可那时谁也没有你的消息。”

忽然她拍拍脑瓜,阴谋阳谋什么的就此诞生,对着林洁不怀好意地笑,“不然就我俩,再叫上邹桓,怎样?”

殷城讶然,认真地想在她脸上寻找些或真或伪的凭据。

他应是亟需那份温暖的,不然为何她总能感觉到他的寂寥,又为何他总是慢悠悠地走在放学路上,不似他人般着急着回家?

林洁说,“任苒,许寂川可能要转学了,你知道不?”

任妈正在给阿凝擦口水,手抖了抖。

不反对就是默许了?邹桓无比得意地举起手,“击掌为誓。”

一群十六七岁的少年七嘴八舌的。任苒的脑子里塞了一团乱麻,这是什么逻辑,谁规定地理好的方向感一定要好,又是谁规定能记住世界地图的又一定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她任苒偏生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连左和右都得想半天的人呢。

日暮西山,红霞漫天。正是春花烂漫的时节,蝴蝶也双双对对地在苍翠间起舞。

任苒调皮地,“哦,你完了,害我要被记晚归。”

任苒惊得嘴里可以塞下鸡蛋,没等她回过神来,老头儿又下了指令,“许寂川,以后晚自习你跟林洁换个位置,去任苒旁边坐。”

看烟火,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呢。她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路上,眼见着前方早已是人头攒动,脚步有些犹豫。

任苒只在电视中见过这样的攻势,每每羡慕到不行,一时间脑子也不利索了。直到她看见章加钦憋红了的一张脸,眸色璀璨,她能看懂的期待以及夹杂着的一丝不安。

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些局促不安,果然他面色微红,“跨年夜我请你吃饭哦,六点在这里等,不见不散。”

她那点孤单的心事,有个林洁知晓已是足够。她脸皮太薄,不想徒惹厌烦,更不想成为许寂川的困扰。

某人骤然收住她的长腿,任苒吓了一跳,抬眼担忧地望着她。

后来邹桓一直遗憾地抱怨,都是她,害得他这辈子背的第一个女生居然不是林洁。而她却一直在想,若是当时没有邹桓的及时出现,背她的会不会就是许寂川。而青涩如她,似乎每每总是怯步。

任苒忽地笑得极尽温柔,“老佛爷,不然小的背您走?”

那段日子,她废寝忘食扑在题海中,半夜忍着饥肠辘辘还要与那些蝌蚪般的公式做着斗争。人家课外活动,她在做题,人家午睡,她在做题,人家聊天嬉戏,她还是在做题。

林洁深深地叹息,“他去德国后,我们也再没他的消息。”

上课吃饭甚至上厕所都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的那点小心思若是能瞒得过聪慧的林洁,那才是不可思议。

程双儿火气噌地冒了上来,叉着腰开始嚷嚷,“你这死丫头片子,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小白脸儿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殷城殷城阴沉沉,一听就没安好心……”

下面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均表示惊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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