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洲衍看得心情一柔,便牵起她的手指,问:“平时都喜欢吃些什么?”

仿佛是冥冥中的刻印,许鹿鸣对钟洲衍,始终忘不了七月那个盛夏的傍晚,少年穿着白色跆拳道服,腰细瘦,腿修长,仿佛成长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城堡王子,哪料到会是一个风评这样的人。那夜色下男生孤索的身影,便似带了几分迷离的色彩。

曹冬梅慢悠悠掂着筷子,破天荒说道:“之前是我疏忽了,店里两头顾不过来,小益和小妍还小帮不上忙,萧萧又忙着自顾学习,我便只想着你能麻利些,忘了顾虑你的感受。”

真奇怪,不经意间竟有种撒娇的错觉。应该是因为把他当做弟弟雁辞的缘故。

张圊几个又崇羡又忐忑地嘀咕:“六儿,你跟他……发生什么了?”波浪卷的头发跟着嘴唇的启合轻拂。

挑染的蓝色发辫,土掉渣的银裙子跟粉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钟泽钰也不相信堂哥抽的什么风找的这什么角色。

却野性难驯。人类用几千上万年的时间,把自然界里能驯化的生物,基本都驯化完了,唯独鹿,“野性本难畜,玩习亦逾年”。

轮到许鹿鸣跟一个男生唱情歌,两个人目光对视。许鹿鸣就也没有躲避,湛湛含笑,入戏地放开声线。

她给自己涂了唇蜜,暑假的两个月时间,头发可以扎了,她便在左右编两条小辫,然后一起在脑后扎起来。

因此便仍就顺势安然。

谭美欣倒是蛮喜欢她的这份青涩与易满足,但也仅限于不相干的喜欢。无论家世、无论与儿子之间的身高、学业差距比等,皆是不相干。

老司马达虽然土,但小学生爱看的读物他还是懂的。扶了扶眼镜问:“鹿鸣,你身后有跟着两个男同学吧?”

许鹿鸣叮咛:“如果你再扔东西,老板就得把我关起来!”

许鹿鸣被拽得疼,不禁攀上他硬朗的手臂:“不是,30课时是你自己要充的,还哪里有账了?”

钟雁辞正低头吃得专注,许鹿鸣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啊,雁辞。”

进馆要登记,钟洲衍拿走许鹿鸣的手机报了个验证码,然后便刷金卡,领着她走进去。自去衣冠室换好衣服出来,许鹿鸣坐在场外,便看到那个身穿白色练功服,黑带4段的高挑少年,腰健瘦,腿修长,铮铮硬朗。

呵,所以就来讹吴泽礼了?……真能作妖。

吴泽礼是学校年级成绩排前的男生,钟洲衍虽然平素不和他打交道,但彼此印象分还是不错的。

他就问:“这谁吃的?”

第二十章又来骗尖子生钱花?

谭美欣问道:“还从没问过你家里大人,他们是做什么的?”

女生都爱面子呀,还好钟雁辞傻气,许鹿鸣就一点儿也不窘,应道:“是我今天没带够!”

所以有钱人家的富少爷都有在酒店订房间的习惯吗?

丁丽也是好几天没碰面,乍一看许鹿鸣和陌生的男生站一起,不禁唏嘘:“鹿鸣你这件裙子哪来的?怎么感觉好像瘦了点?”

许鹿鸣整个儿便懵圈了,从来都没有人正经送过她礼物,还是这么漂亮这么贵重的。她就呐呐道:“真好看,雁辞棒极了,谢谢你!可是鹿鸣不敢收下呢,心意我领了。”

季萧萧每次都会来这一句,许鹿鸣已经听出老茧了。反正她本来就不爱待家,都在五中住校。

等钟洲衍拿了500块回来,车窗背后许鹿鸣的位置已经空空的了。

许鹿鸣就岔开话题:“今晚你是在跟人相亲?为了保护你那个女朋友,所以叫我来当挡箭牌的?”

女生不需要他送就走了,走到扶栏后却又顿住,打开手机“咔嚓”,朝着他两人那边摁了摄像头。

林怡瞥了眼他刮伤的眼角,手臂袖子里包着纱布,刚才坐下似乎腿膝还有点僵。她眼神就暗淡,口气变道:“要不各点各的吧,我也不知道想吃什么。”

读者“奥利奥!”,灌溉营养液+12019032807:58:26

跟随钟洲衍从旋转门走进去,大厅里一派金碧辉煌富丽高档,他似乎因为脚伤步姿有些僵硬,但英俊的脸庞上却敛着阴凉的贵气。

钟洲衍对女朋友还是温和的,答道:“晚上有事,赶回去换套衣服。”

曹可妍懵懵地抿了抿嘴唇,许鹿鸣知道她想吃楼下五块钱一杯的榴莲味冰淇淋很多天了。

许鹿鸣和钟雁辞两个条长的立在树枝下,灰头土脸烟囱头。许鹿鸣又狼狈又沮丧,看着钟雁辞的眼睛就像母狮一样充满恨铁不成钢。钟雁辞紧张得不停嗫嚅,拒绝抬头看人。

恍惚中,少年似乎俯下肩膀,托住女生颤栗的脸颊,吻了下她的唇。那一下,便仿佛开启了他少年的澈悟。

毕竟虽然两家明面客气不深交,但这个少爷的身份在两边都尴尬地挂着,多少双眼睛都跟这儿盯着。

但钟洲衍的父亲钟宇不喜欢。相反,钟宇一心痴恋谭家的三小姐谭美欣。但谭家与钟家在两代前有过隔阂,虽然明面上没怎样,实际基本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交道。

——钟雁辞怕哥哥,不敢亲自拿给他。

刘姨五十多岁,算是从小看着俩少爷长大的,对二少爷钟雁辞的感情尤深些,较为清楚他的感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