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庆幸暂时没有杀手追过来,可她不敢放松警惕,担心得要命,外面一点点风吹草动她就紧张得像惊弓之鸟。

春天的阳光不像夏天那么热,照在身上舒舒服服的,再夹着微风,这样的午后再惬意也没有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影。

她说着又夸道:“再说,外面那些人哪有傅大人长得好看,还文武双全,我都快喜欢死你了,哪还看得上其他人呀。”

傅连溪侧眸看她一眼,不太高兴。

他这条命是皇后救回来的,如果他们要,他随时可以还给他们。

他微微诧异。

“你撒谎。”秦桑看出来,非要逼得他承认,“你肯定画过,什么时候?是不是想我的时候?是你在边关的时候?还是我离开京城,去扬州那段时间?”

她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精神还很好,因为心情好,次日一早便准备出宫去玩。

云湛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秦桑,他不由得惊讶,“桑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似乎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

傅连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桑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们家大人原本就是骄傲又冷漠的性子,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人上过心,谁知道最后栽在少夫人身上。这一载,还真载得彻彻底底。

秦桑看着她,手指下意识捏了捏笔。

秦桑笑了笑,道:“我出来买点书。”

他在她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一点喜欢或者爱意。

听见秦桑开门的声音,才抬眸朝她看过来。

秦桑开心地一笑,“谢谢您。”

她难得盛装打扮,以至于傅连溪看到她从府里出来的时候,竟有一瞬间的失神,目光险些移不开。

“他啊——”

院子里下着雪,整个院子覆盖着厚厚的白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很漂亮。

“都出去吧。”傅连溪心烦地赶人,“我累了,想休息。”

她无聊地叹气,望向窗外时,正好看到傅连溪和徐重慎,旁边还有个女人。

秦桑道:“吃得晚。”她拿一只鸡腿放到徐重慎碗里,“多吃点,下午不是还要去城西看诊吗。”

旁边徐重慎瞧了半天,总算忍不住问:“师兄,这姑娘谁啊?”

她说着就迷迷糊糊往外走,在门口正好遇到唐风。

唐风大步过来,担忧道:“大人——”

秦桑抱着母亲的牌位一路去前面大殿,看到好多带刀侍卫巡逻,她起初还怕自己被当做外来的闯入者给抓起来,但后来发现大家都对她视而不见,还有人经过她时,朝她轻轻点下头,算是行礼。

傅连溪并不清楚秦桑的情况,他看了她一眼,秦桑连忙又拉住他,可怜巴巴道:“傅连溪,咱们俩虽然是假夫妻,可咱们好歹也是拜过天地的,我母亲也勉强算是你半个母亲吧,你就当是帮帮忙,我去到寺里,供奉好我母亲的牌位便回京城。”

秦桑摸了摸鼻子,也懒得和他兜圈子,看着他说:“我也想去千佛寺。”

她心中咦了一声,也不自觉打量起傅连溪来。

他身后还立着两名侍卫,两人看到她时,朝她抱拳行了一礼,“少夫人好。”

秦桑坐在床边,将手里翻了一半的话本子合上,放到枕头边,她不由得叹了气,劝解她,“茯苓,你想开一点。”

她垂眼看着床头的药,不想喝。

傅连溪在外面负手站了很久,他脸色极寒极冷,手下们守在这方院子里,大家秉着呼吸,谁都不敢说话。

就连凌南也不敢上前。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大人心情不好,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过了一阵,张大娘忽然从里面出来,她为难道:“大人,姑娘不肯喝药啊,这可怎么办?”

傅连溪侧眸扫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抬脚往里走去。

秦桑坐在床上,她看见傅连溪进来,移开目光,不想理他。

傅连溪走到床边,他看着秦桑,想生气,又没办法真的对她生气,最后化作一句,“把药喝了。”

他端起药碗,秦桑却看向他,“傅连溪,你在和我生气吗?”

傅连溪看她一阵,说:“秦桑,我不用你护我。以后别做这种事。”

秦桑看着他,她眼眶发热,险些掉下眼泪。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接过碗喝药的时候,眼泪豆子似的不停往外掉。

傅连溪站在床边看着她,他看了很久,久到终于还是失控,他伸手端走秦桑手里的药碗,“砰”地放到床头柜子上,他一把搂住秦桑的腰,另一手扣在她颈后,低头重重吻住她。

傅连溪突如其来的吻来势汹汹,几乎没有任何过度的,直接闯进去。药汁的味道在两人口腔纠缠,傅连溪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重到秦桑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失控的情绪。

她知道傅连溪在气什么。他气她不该冲出去替他挡箭,他气他自己没有护好她。

过了好久,傅连溪才终于稍微松开她,他的唇稍稍离开她,他看着她,眼睛里翻涌着几近失控的情绪,“秦桑,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有多害怕?”

他看到秦桑挡在他面前,看到那把射到她身上的时候,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