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点了安神香的缘故,秦桑这一晚睡得格外好,一觉安安稳稳地睡到天明。

秦桑眼睛弯弯地一笑,她凑过去,主动亲了傅连溪一下,“好了好了,我不是也没有去嘛。不要生气了。”

秦桑被傅连溪牵着,乖乖跟着他往里面走,嘴上说:“我穿很厚,不冷。而且我真的已经好了。”

他应下。

他上前行礼,傅连溪却没有应,只是瞧了他半晌,最后说了句,“宋大人,你要跟本大人抢秦桑吗?”

傅连溪脸色有点不自在,他否认道:“没有,没画过。我没那么无聊。”

秦桑心情很好,晚上都没睡着觉。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到傅连溪表白完又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父皇,母后。”皇后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傅连溪已经在扬州留得够久了,剿匪也剿完了,该审的也审完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醒了几次,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终于能稍微睡一下。

唐风嘴上不敢说,心里却默默同情他们家大人。

周妧微顿了下,她看着秦桑,忽然认真道:“你要听实话吗?”

她其实有一阵没有见过周妧了,还是周妧先看见了她,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秦姑娘,你也在这呢。”

他不在的日子,她一个人依然能过得很开心,吃得好睡得好,她确实完全不担心他。

一出去就看见傅连溪,他坐在院子里的餐桌前,背靠着椅子,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老太太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好,少夫人长得真好看。”

秦桑这个名义上的少夫人做得还是很尽责,傅连溪需要她配合的事,她自然会配合。

傅连溪挺配合她,问:“怎么样了?”

反正不期待就不会失落难过。

“阿溪——”

这天她正百无聊赖在茶楼里磕瓜子听说书,说书先生说的这个故事她听了已经不下三遍了,她都能倒背如流了。

徐重慎看着这一桌子菜,有点担心道:“咱们俩吃得完吗?”

两个人并肩往府里走,旁若无人地讲话。

秦桑嗯了一声,她站起来,“我困死了,我要回房睡觉了,一会儿唐风会过来给你换药。”

傅连溪浑身是血,脸色也苍白。手掌还在不停流血。

秦桑之前千佛寺香火非常旺盛,平日里香客络绎不绝,不过这几天因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进寺礼佛,寺庙便暂时对外关闭。

秦桑点点头,“我七岁的时候,我母亲就过世了。”

傅连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下意识顺着那姑娘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那姑娘看的是傅连溪。

傅连溪已经坐在桌前,在吃早饭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替自家公主委屈,“论年纪,前有二公主和三公主都尚未出嫁,此次和亲怎么也不该轮到公主你的。”

他蹲下身,轻轻握住秦桑的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秦桑在外面坐得太久,手脚都冰凉。

她感觉到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傅连溪在她面前,低低地说:“你回来了。”

傅连溪嗯了声,他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搂住她后背,将她温柔抱起来。

秦桑还有点迷糊,双手下意识抱住傅连溪脖子,她脸埋进傅连溪颈间,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沉木香,让她安心。

没有血腥气,没有受伤。

她这才抬头看他,“你去哪里了?京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傅连溪没有瞒她,他点头嗯了声,低声道:“陛下重病。”

秦桑一愣,她惊讶地望住傅连溪。

傅连溪将她抱去床边,将她放到床上。他拉住她手,看着她眼睛,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们明天大概要启程回京了。”

秦桑乖乖点头。

他们在扬州已经待得够久了,虽然她心里想要一辈子都和傅连溪生活在这里,却也知道不可能。傅连溪有他要做的事,如今陛下病重,朝中局势必定动荡,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她从床上下来,“那我收拾东西。”

她走去衣柜前,收拾衣裳。她一边收拾,一边问傅连溪,“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吗?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明天要不要去买些干粮上路?可以早一点起……”

秦桑话没说完,傅连溪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双手环在她腰间,将她圈在怀里,头低着,埋在她颈间。

秦桑一动也不动的,由着傅连溪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傅连溪呼吸的热度洒在她颈间,他低声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来。”

秦桑心中情绪翻涌,她点点头,想到事情结束,他们就又可以回来这里,像这几天一样,过着平静幸福无人打扰的生活,心中便又有了盼望。

可是返京的路途并不顺利,不知道是不是京中已经大乱,刺客一波又一波,来势汹汹,全是不要命的杀手,一招招一式式全是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