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心说,“哥哥说要让他们找不到我们。”方程轮对着妹妹低声告诉她,“不可以告诉陌生人,会把你抱走的。”方有心看看康航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哥哥说的应该都是对的,但是对面的人不像坏人,她问,“你会把我抱走吗?”

方成然进门看到在在看无声电视的沈又安,痞痞地笑着挤在她身边,沈又安最烦他这样,喝醉回来就耍流氓,“方成然,你再动手我打你了。”方成然头放在她肩膀上拱来拱去,用力压着她,“打吧打吧,打是亲骂是爱。”

沈又安拍拍他俩的小屁屁,好笑地看着他们小马驹一样跑去隔壁房间,不多时听到里面发出来咯咯的笑声,方成然恐怕也睡不成懒觉,小孩子比闹铃更准时。

沈又安为妈妈高兴,和沈访云说了很多话,沈访云敏感地发现沈又安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甚至不时跑神,问她是不是不顺心。沈又安笑着说,“最近会很忙,估计要有段时间不能来看你。”沈访云满口说好,让她照顾好身体。

方成然切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姑娘比我想得还开,人说了,孩子生下来就走,只要给钱就成。”沈又安明了地点点头,原来这才是这人懊恼的原因,那姑娘和他娘明码标价,把他当公的来用。

方成然双臂打开摊在沙发上,舒展劳累的身体,长长舒口气,“还真是,你回来这么久还真不和我联系,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无情我要来确认下你是不是被贩卖到小山沟给傻子媳妇了。”

拼尽全力一巴掌挥在康航元脸上,“康航元,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跟着你,那样失去尊严被你踩在脚下做你婚姻的第三者。我不愿意,你当真以为我沈又安离不了你康航元不成。”沈又安用力呼吸,平复呼吸,“我接受不了我爱的人绕着其他女人打转,我受不了他似是而非的态度,我受不了他总是拿别的东西和我比较,我爱你,就要完全占有你,而不是一部分,康航元,我们完了。”

康航元还未说什么,那朋友已经一副调笑口吻,“可不能对男人说随意,就像上了床衣服都脱,光了,小雨伞当然要两个人一起选口味才有趣,和做不做没关系,重要的是情,趣。”又扛扛康航元的肩膀,“喝不喝没关系,重要的是面子。”康航元对这朋友怪异牵强的理由摇摇头,接过酒喝了。

当爱情与亲情冲突,谁又能全能地做到左右逢源。康航元不想让沈又安难为,所以他退让。

这个悬念并没有停留太久,康航元打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客厅内的人,何汉柔正拉着那人的手乐不可支地说些什么,不时在对方手上轻拍几下以示喜欢,坐在何汉柔旁边的女子,年纪尚轻,穿着打扮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有女人的妩媚小性感,又不失女孩的俏皮可爱,要驾驭这两种对立的气质,不仅来自衣着的搭配,更重要的是穿衣服的那个人。

“我累了就睡着了。”康航元把沈又安放平,俯身上去,亲吻着诱哄她,“你闭上眼睛,睡觉,别管我,我累了就睡了。”这叫什么话,他这样骚扰着她怎么能睡得着。不多时房间内响起轻哦与低吼声掺杂,糜烂□□在空气中散开来,麻醉着神经沉沦沉沦。

沈又安怕,她怕极了,但她必须顶着。

康航元知道她是故意的,顾不得凉拌菜还是稀米粥,他知道他饿了,被沈又安惹得饿了,他忍不住开动了。粗鲁地揭开一个,自己搞定之后,不给沈又安反应的时间,终于挺起身子嵌进去,深不可测开始探险。

爱你是我的事情,要和你走到一起,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你敢和我相爱吗?

“你吃一个,真的很好吃。”沈又安拿起一颗葡萄,剥皮之后要给康航元吃,康航元嫌恶地看着那枚葡萄说什么都不吃,像极了要被灌药的小孩子,沈又安更是恶趣味上身。

回去的时候罗敏叡异常沉默,出租车开到沈又安住的小区,罗敏叡下车之后对沈又安说,“安安,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这次轮到康航元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在道过晚安准备挂电话的时候,沈又安说,“因为有个白痴质问我除了嫁给哥哥,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康航元笑着挂上电话,话的确是他说的,那次被沈又安气极就说了那样的话,当时沈又安疑惑地看着康航元,在康航元自知说错话要退场时,沈又安对着他的背影大吼,“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样,如果不是罗家我连名字都没有,除了报答他们,你以为我愿意像个花瓶一样吗?”

“想想叫我什么名字。”康航元把背对着他的沈又安拖进怀抱里面,他不喜欢她连名带姓叫他,生疏又没有特色,反而带着点嚣张指挥的错觉。

康航元咬牙切齿地要抓她,沈又安早就已经逃开,水里有浮力,沈又安只要稍微用力触摸到什么找到着力点就不至于沉下去,她乐滋滋地玩着。康航元可怜兮兮地问她,“我怎么办?”

房间内装修简单却有几分农家庄园小桥流水的闲情逸致,沈又安把推拉门打开,屋檐下有几级台阶,不远处是处池塘,沈又安第一次来就喜欢上这里。问康航元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康航元把外套脱下,“和客户来过这里。”

沈又安根据那个男人说的街道号找到那处,外表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一家独院,铁门上有些生锈,沈又安伸出手轻轻推推,唯恐门会突然倒塌下来。敲门很多次没有人回应,这条路上行人极少,偶尔路过一人拿疑惑的眼神看着沈又安,沈又安心头不安更加确定。

送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肠胃功能紊乱,叮嘱他们以后多加注意就好。沈又安认真听着一点点记下,直到医生离开才注意到康航元坐在长椅上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沈又安本想安慰他几句,张口却说,“你多久没运动了。”

沈又安推开他,“我就知道是这样,还好我只是等了三天,不是三年。”沈又安在那家旅馆等了三天,没人知道她多么煎熬,每次的脚步声都让她乱了心智,欢呼雀跃地以为是他,每次都失望,他甚至没有对她说再见,不说再见就是再也不想再见面吧。沈又安那时候才知道,康航元根本就没那么在乎她,他甚至是厌恶她的,说不定心里正美滋滋,终于解决了那个大麻烦。

“小气吧啦。”沈又安想要问,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顾妙萌拉着沈又安坐下来,给她分析说,“虽然我爸爸很喜欢他,虽然我也很喜欢他,但是他不喜欢我的,不对,应该说他一直把我当妹妹,我要抛弃他,找到比他更好的。”顾妙萌握住小拳头宣誓。

康航元一贯的少话,虽然他多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干脆抿紧嘴巴,有些话说了未必比没说要好。

“他怕虫子。”沈又安提醒顾妙萌。

沈又安想顾妙萌条件优越不会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在流理台上轻轻敲下蛋壳,五指握住蛋,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开蛋壳,蛋清流出来,蛋黄放在另一个碗里面。顾妙萌惊奇地说,“沈小姐,你好厉害。”

在康航元走出几步之后,妇人突然冲着他后背说,“下次来把你妹妹也带来,我不怪她了,最近总是想起她小时候的模样。”康航元转过身对着妇人艰难地点点头,妇人似乎想起什么美好事情,她嘴角的笑意拉得更大,“你小时候就是个混世魔王,还是安安最乖听话。”又对着花闻几下,仿佛那是她最疼爱的女儿。

“作为男人呢?”

沈又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些已经被遗忘的过去,难道因为今天见到了他,见到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他吗?记忆中那个有些孤傲却又自卑的人,现在却是生活在凡尘中打磨的最普通的一个。不可否认,沈又安心底有些失望,原来自尊尊严是分时段和对象的。

康航元不能拿她怎么样,拿过床头放着的外套,作势要往外走。沈又安看他清瘦的身影走到门口,撇撇嘴,这人忒无趣,逗弄不得。她抚平衣服下摆,越过康航元站在门外,“懒得管你。”

沈又安给的文件上详细说了康有心的生活习惯,她对什么过敏,喜欢什么气味讨厌什么食物,有什么睡觉习惯,极其详细用心。晚上首先要解决的是怎么让她睡觉,白天康有心能跟着康航元去公司玩不认生,见人就哥哥姐姐的喊人,到了晚上就变得胆小,一直跟着康航元,非要他抱着,一看不到他就扯着嗓子哭。

康航元一手抱着康有心一手拿着她的小睡衣,把她送去浴室,“肉肉?”康航元听沈又安是这么叫她的,试探着叫她,康有心点点头说这个是她的小名,小手搓着小肚子上的肉肉咯咯笑,“妈妈说你可以叫我小康。”

“爸爸,没有小鸭子。”康有心跟着沈又安时候是用浴盆洗澡的,康航元一个人住着,怎么会有浴盆那样的东西,大晚上去买又太远,把康有心推到浴霸下面,打开水调好水温才淋在她身上。“爸爸明天去买好不好。”这大半天相处下来,康航元喜欢一个软软的小身子依赖着他的感觉,喜欢康有心对任何事情充满好奇的发问,他喜欢这个孩子,因为这是沈又安为他生的孩子。

洗过澡给她穿上印着粉□□咪的睡裙,康航元身上的衣服湿了一片,让康有心在卧室等着想冲下澡,康有心见康航元要出卧室,从被褥里面爬起来,站在床上奶声奶气叫他爸爸,小手拽着小睡裙怯怯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求助。

康航元掀开被子让她重新躺下去,康有心说要听他讲故事,康航元从沈又安为她准备的行李箱内拿出几本硬皮故事书,一个个挨着读给她听。康有心说,“爸爸和妈妈讲的不一样,妈妈不是这样说的。”小脸皱着,“我可不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康航元没有沈又安的电话号码,康有心笑嘻嘻说她记得,报上沈又安的电话号码,康航元拨打过去,响了四五声才接起来,康航元不等那边开口直接报上来意,“肉肉要和你说话。”把手机凑到女儿耳边,康有心握住电话乖乖汇报今天的行程,最后问沈又安,“妈妈,你要快点来接我哦,我想妈妈了。”电话那端的沈又安不知道说了什么,康有心对着电话亲吻一下把手机还给康航元,“妈妈要和爸爸说话。”

“康航元……”沈又安单叫了他的名字就不再言语,康航元静静听着,静静听着那边挂断。

沈又安握住手机站在窗户边许久,直到有人提醒,“沈小姐,我们进去吧,不要着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