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然双臂打开摊在沙发上,舒展劳累的身体,长长舒口气,“还真是,你回来这么久还真不和我联系,没心没肺的女人,你无情我要来确认下你是不是被贩卖到小山沟给傻子媳妇了。”

“你看到什么?”康航元问她,眉间阴云已经凝聚在眉心。

康航元还未说什么,那朋友已经一副调笑口吻,“可不能对男人说随意,就像上了床衣服都脱,光了,小雨伞当然要两个人一起选口味才有趣,和做不做没关系,重要的是情,趣。”又扛扛康航元的肩膀,“喝不喝没关系,重要的是面子。”康航元对这朋友怪异牵强的理由摇摇头,接过酒喝了。

沈又安把想法说给罗敏叡听,罗敏叡无所谓地摊摊手,却态度坚决,“我不会搬去他的地方。”沈又安试着劝说哥哥,说那里空间大、环境好对妈妈更有好处。奈何罗敏叡少东家思想根深蒂固,不肯给康航元任何疑似奚落他的机会。“你最好想好怎么对妈妈介绍康航元。”罗敏叡善意提醒她。

这个悬念并没有停留太久,康航元打开门就看到坐在自己客厅内的人,何汉柔正拉着那人的手乐不可支地说些什么,不时在对方手上轻拍几下以示喜欢,坐在何汉柔旁边的女子,年纪尚轻,穿着打扮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有女人的妩媚小性感,又不失女孩的俏皮可爱,要驾驭这两种对立的气质,不仅来自衣着的搭配,更重要的是穿衣服的那个人。

他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她迁就他是应该的。沈又安狐疑地走过去,男人这么高她怎么摸到他的头,沈又安从外面搬进来一张凳子,让他坐着,“头低点,再低点,淋进你耳朵了。别动别动,唉,说了不让你动。”

沈又安怕,她怕极了,但她必须顶着。

沈又安要被康航元折磨疯,这人就是这点恶趣味,她难耐地向下压身子坐下去,用行动去够他,康航元笑得可恶,把她拉开偏不让她如意,明明只进去二分之一的部位,因为这个动作又退出来三分之一。

爱你是我的事情,要和你走到一起,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你敢和我相爱吗?

“你怎么了?”沈又安观察到康航元有些红的耳朵,开着空调没那么热,怪异得很。

回去的时候罗敏叡异常沉默,出租车开到沈又安住的小区,罗敏叡下车之后对沈又安说,“安安,我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一本相册记录沈又安所有关于幸福的记忆,有温柔的沈访云,有严厉又宠溺她的罗茂勋,有虽常逗弄她却以沈又安□□自居的罗敏叡,那时候的沈又安才是幸福快乐的。沈又安从未想过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她来说,罗家三口就是她的亲人。

“想想叫我什么名字。”康航元把背对着他的沈又安拖进怀抱里面,他不喜欢她连名带姓叫他,生疏又没有特色,反而带着点嚣张指挥的错觉。

沈又安趴在康航元身上不动,用牙齿狠狠咬着他的肩膀,让你冲动,看吧,丢人了,又有些庆幸,还好是在牛奶池中,如果是清水池,这样一幅场景多么伤风败俗。康航元大掌罩在沈又安身后,压低身子把沈又安完全拖入水内,仅剩脑袋露在外面,在水下为她拉上内衣。

房间内装修简单却有几分农家庄园小桥流水的闲情逸致,沈又安把推拉门打开,屋檐下有几级台阶,不远处是处池塘,沈又安第一次来就喜欢上这里。问康航元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康航元把外套脱下,“和客户来过这里。”

沈又安指着嘴巴说,“还说不是小狗,把我嘴巴咬成这个样子。”看康航元不太自然的模样,沈又安坐在他旁边追问他,“小狗怎么了?什么意思?”

送去医院检查没什么大碍,只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肠胃功能紊乱,叮嘱他们以后多加注意就好。沈又安认真听着一点点记下,直到医生离开才注意到康航元坐在长椅上扑哧扑哧喘着粗气,沈又安本想安慰他几句,张口却说,“你多久没运动了。”

沈又安抱住沈访云,哀求地哭着,“妈,我是安安,你看看我。”沈又安拿着沈访云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希望母亲能看出来点什么,沈访云仔细摩挲着手下的脸,她疑惑地问,“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气吧啦。”沈又安想要问,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什么,她不敢问也不想问。

沈又安手上有伤不能下厨房做事,只能在大厅呆着,一整个上午她都在不停打电话,“您好,请问你见过罗敏叡吗?”“我是沈又安,罗敏叡的妹妹。”“如果他联系你,请你回电话给我好吗?”沈又安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没有一个人知道罗敏叡,她甚至给警察局打过电话。

康航元一贯的少话,虽然他多次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干脆抿紧嘴巴,有些话说了未必比没说要好。

“因为你像大姐姐呀,你帮我分析。”顾妙萌一脸认真,又摇摇头说,“还是不要,如果真的是,那我该多伤心。”

沈又安想顾妙萌条件优越不会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在流理台上轻轻敲下蛋壳,五指握住蛋,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开蛋壳,蛋清流出来,蛋黄放在另一个碗里面。顾妙萌惊奇地说,“沈小姐,你好厉害。”

康航元坐了半个小时要离开,临走之前他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送给妇人,“节日快乐。”

“作为男人呢?”

在沈又安稍微对康航元表示友好的几天之后,康航元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在沈又安后面,拉开适可而止的距离,却不肯和她并肩而走。尤其是在安景园门口,康航元会故意顿足,待沈又安已经进入,他才推着自行车不急不缓地走进来。

康航元不能拿她怎么样,拿过床头放着的外套,作势要往外走。沈又安看他清瘦的身影走到门口,撇撇嘴,这人忒无趣,逗弄不得。她抚平衣服下摆,越过康航元站在门外,“懒得管你。”

沈又安没自杀,顾妙萌却自杀了,趁着家人不在身边吞了大半瓶安眠药,被发现及时送去医院洗胃,醒来之后哭着叫着说不想活,顾经武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放在心坎里疼着爱着,看到她这样崩溃的一面,心里一酸老泪纵横,痛心地问女儿想要什么。顾妙萌认真想她想要什么,她想到了,她要康航元,只有康航元不会伤害她会照顾她,像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别的男人都是坏人。

顾经武亲自去找康航元,康航元脸上挂着伤,心情不好不愿意见人,顾经武请康航元去见见顾妙萌不惜下跪求他,“萌萌最听你的话,你想想她以前的模样,你忍心看她真的死吗?”顾妙萌见到康航元抱着他不撒手,哭着说害怕,只要看不到他就又哭又叫。

顾妙萌一直被父亲管教严格就怕她心思单纯受骗,顾经武最信任康航元,以为他早晚会娶顾妙萌。和康航元分手之后的顾妙萌很快找到自认为的真爱,那人柔情似水又带着点父亲的伟岸体贴,顾妙萌很快坠入情网,后来才发现那人是有家庭的,顾妙萌哪受得了被正室用水泼,越发觉得康航元好,只是她回头时康航元身边已经有沈又安。怎么能是沈又安呢,顾妙萌不喜欢,她买醉堕落虐待着自己以为康航元会动容,顾妙萌一直一帆风顺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崩溃偏执,她得不到的,沈又安也别想得到。

男人需要什么,或者是爱,却并不一定是放在第一位,男人想要面子想要权势。留住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爱,那么就用他需要的诱惑他。康航元除了是个现实的男人,更是个责任心重的人,这些就是他的弱点。

顾妙萌最初就知道沈又安或许是康航元心里的那个人,却并没有那么确定,直到请沈又安出那些招数整康航元,她才确认。那时候顾妙萌觉得康航元这样的男人太现实太沉闷,想着分开之后定能找到更好的。经过这么多,顾妙萌看淡,什么爱不爱,有个可靠的男人才是真实,甚至她觉得康航元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手段又如何,割腕、跳楼、吞药又不是真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