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他语气中透着弄弄的不耐烦,却依旧抬手温柔地把她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抹了下去。“她们回去肯定不会乱八卦。你过你的日子就完了。”

门到二楼开了,越擎宇迈着大长腿就走了出去,留下薛琬棠在电梯里捡下巴。她居然得罪了公安局长的女儿!以后还能不能在这混了!还想不想接民事诉讼了!还能不能给人家做法律援助了!天呐。薛琬棠眼前一黑,就没亮起来。她忍痛也跟出了电梯,还让门夹了一下。

服务员见越擎宇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女生,微微一怔,便毕恭毕敬地领三人从水上钢琴穿过,来到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她一脸惊悚地抬起头,对着他看了老半天,才确定自己真的是不认识他。那他咋知道她是“薛小姐”?

想了想,她突然现自己吃亏了,应该跟她合个影再放她走的。不然她说这是徐艺娴的签名,谁信啊?!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做饭,赶紧跑了回去。

这时,越擎宇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接完了,也走出来坐在沙上。薛琬棠偷偷眼角瞄过去。看到他前三个衬衣扣子都没有扣,额前几缕丝垂下来搭在浓浓的眉毛上,帅气的要命。他似是跟着她在看甄嬛,却又像是在想别的事情一般。

她无奈地走回自己房间,砰一声把门摔上,一屁股坐在床上。

薛琬棠点头哈腰地表示感谢,然后逃也似的往c座跑了过去。其实她连支笔都没带着,文具什么的都在寝室里。但她实在是不敢提。万一那小哥要送她到寝室楼下,岂不是将这一切广而告之了?!

小小的人儿站在巨大荧幕般的落地窗前,既美好又带着淡淡的忧伤。望着她,一种似曾相识的孤独感突然袭上了越擎宇的胸膛,令他心头一紧。

薛琬棠不愿看他,于是将目光瞥向别处,并轻声应道:“嗯。”

韩智音点点头,依旧简洁有力地回道:“嗯,很喜欢。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很愿意呆在这。”

薛琬棠点点头,坐在了摆放好碗筷的那个位置上。望着碗中撒着芝麻造型精致的米饭后,她怔了一下,又看了看桌上那些菜。

说完,他将手里的另一沓文件递给薛琬棠。听到还款单三个字,薛琬棠噌地一下就将它抢了过来。

疼。除了疼,还是疼。

越擎宇坐回椅子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伸出右手,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那个被烟灰缸磕出的痕迹,心里盘算着怎么报仇雪恨。

然而手指下奇妙的变化却令他大吃一惊:那个深深的凹痕随着他的抚摸竟越来越浅越来越浅,最后消失不见了——被磕掉的那一块神奇地恢复了原状。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相信地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并无异样。这桌子,有问题?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对着桌子狠狠地戳了两下,然后如法炮制……桌子又恢复原状。他愣了半分钟,把手里的笔咔嚓一下折断,握在手心。五秒,摊开手掌,笔上没有一丝裂痕。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能力?他变成金刚狼了?!越擎宇难以置信地笑了笑,抬手将桌上一沓子招标公告撕个稀烂。慢慢抚摸,碎纸块竟神奇地合在一起。

真的是能力。他摊开右手,握拳,又摊开。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天之骄子。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越擎宇整了整领带,收起刚才的吃惊神情。

“越总。”韩智音关好门走了进来:“春和景明是天戎集团旗下产业,来竞标的是他们的副总,名字叫方睿泽,今年才27岁。他刚刚接手天戎,是个从英国回来的海龟。家里似乎在那边很有势力。”

言罢,她将手里一沓资料放在越擎宇面前:“更巧的是,他今天晚上要在市中心的春和景明举办婚宴,娶的是个政要的女儿。”

“婚宴?怪不得刚才就没见人。哼。”越擎宇嘴角挑起一个勾人的弧线:“订机票,最近一班的。”

一个计划在心底慢慢成形,越擎宇目送韩秀音出门,便站起身走到桌子外面。他低下头看了看那个摔成几瓣的烟灰缸,然后伸手,将它复原。

“太岁头上动土,不自量力。”

这几个字从完美的唇线中轻轻吐出,虽音量不大,却透着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