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娘气得半死,一把将陆元畅从炕上拉起,劈头盖脸地说道:“谁嫁娶妻不着紧,就你这个没心没肝的睡死,芙娘还等着你去接呢,你到好,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陆家还指着你开枝散叶呢。”

祝家见杨家人来了,依旧大开中门亲自出门相迎,杨荣代陆元畅呈上两只雁,祝保长那脸便笑开了花。

陆元畅听着杨大娘悲痛的声音,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她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感到羞愧,也为自己如此之近的直面死亡而感到后怕,她抱着杨大娘,哭着说道:“干娘,阿元不孝,你打死我罢。”

“那你们怎不上去瞧瞧。”杨大娘愤怒道,都两天没见着人了,她怎能不担心。

小九将兔子叼到陆元畅面前,眨着黑眼珠子怔怔地看着她,讨好也罢,求赞赏也好,陆元畅看着小九,居然读出了小九所想,小九这是想将它的第一只猎物给自己呢。

杨明带着一行人回了杨家,珍娘见到人回来了,高兴地说道:“阿爹阿娘,回来啦,阿元,你几时去接新娘子?”

“亲家尽管放心,芙娘是个懂事贴心的好孩子,她在咱村里那么多年,从没和人红过脸斗过嘴,咱家阿元那是个臭脾气,不听劝,一根筋,可自从有了芙娘时时提点,阿元也懂得为人处事了,我看着她们小两口能这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心里别提有多欣慰了。[超多好看小说]”杨大娘是可了劲地称赞顾小芙,一来是给顾小芙撑腰,二来也是让祝大娘放心。

“芙娘,你。。。你身子可好些了?”陆元畅问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陆元畅点名要的春卷,陆元畅一直喜欢的烤肉,陆元畅最近喜欢的凉拌菜,顾小芙都花了十二分心力去做,只是等菜都上齐了,天也黑了,陆元畅还没有出现。

“将军,此话何意?”陆元畅捂着胸口,虚弱地问道。

陆元畅故意拉长声调,而眼神不住地向那小姐看去,她这次虽吃了大亏,可事关一个女子名气,她还是要顾忌的,那小姐显然与王超有着亲密关系,若是让得那小姐声誉受损,也许王超会气极之下杀了她呢!

正当她疑惑之际,白日那娇媚的声音再次出现:“小郎君,可懂音韵?”

陆元畅见状,忙俯身贴马,双手紧紧地抱着马脖子,此时人马合一,众人看得极为心惊,不过马背上那个年轻的身姿,却是让得他们震憾。

祠堂在洛溪村的正北,说是祠堂,其实已和现下的村民无太大关系,这些年因着战乱,死的死,走的走,又有新来的安家落户,早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村子了。祠堂里头供奉的祖先,也是先头村里的祖先,因此,祠堂无人照料已久,此时也显得破败不已。

现下守汾城的,是宋大将军的外甥王超,此人虽勇武过人,可性情有些莽撞,喜怒不定,这样的人,让他做先锋杀敌,是最好不过的,可是让他守城,却是不适合。

“先生,可否细说?”陆元畅焦急地问道,她此时已清楚地明白顾小芙是因自己而伤着了,只是不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嗯,阿元有没有发觉街上士兵过多?”显然,杨荣也觉得有些反常。

“干爹大礼,芙娘不敢受。”顾小芙推辞道,中举时所得,必是极有寓意,她怎敢收下。

“就怕那顾家不肯罢休,到时闹将起来,还不是阿元没脸。还有芙娘,毕竟是亲生爹娘,怎能说断就断的。”杨大娘担忧地说道。

“阿元,你早就知晓郑大郎快不行了?”顾小芙问道,回想陆元畅前两日突然的发作,顾小芙很难不这么想。

湿热的吻,不经意间,落在了耳侧。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将自己的耳垂含了进去,自耳间散发的酥麻感觉,便渐渐地扩散至全身。

陆元畅将老牛套上了车,两人便向凤阳村进发。

“小九,去问问你阿娘,出什么事了可好?”陆元畅将小九递到顾小芙怀中,轻声说道。

“让干爹干娘费心了,大哥且帮我带话给他们,婚事不急于一时,待雪停了再办也无妨。”陆元畅拱手说道。

“啊呜~”

“芙娘,婉娘来寻你要花样子,你且招待一下,我去书房了。”陆元畅回头见顾小芙已妆扮妥当,这才转过身对着婉娘致歉:“婉娘在家中请自便,不必拘束。”

“大郎可要百~万\小!说?”顾小芙顺着小狼的毛,对着陆元畅问道。

“有什么不能说的,外面不都传疯了么。很多事芙娘怕是都听说过吧。”陆元畅顺着顾小芙柔顺的秀发,说道。

“芙娘,我。。。”陆元畅闻言,心中是何等的震憾,眼前这个娇娇软软的女子,竟然有着这样的坚强与勇气。

顾小芙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软软的小东西,实在没法将它与那凶恶的狼联系起来。

这句话,如先前般,将珍娘震得话都说不出来,按着她对陆家的了解,陆元畅可是把顾小芙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啊,怎么可能守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动心呢!

陆元畅一走,顾小芙没了精气神,她早起惯了,哪里躺得住,躺在炕上还不是想些让她心烦的事,不如起身干活,也能打发些时间。

可明了又如何,这事怎么解决才是最关键的,总不能一来月事就躲在家中不出门吧。陆元畅日思夜想,终于让她想出了月事带这个办法。现下,顾小芙吓成这样,估计是不会的,陆元畅无法,只得再次操刀。

顾小芙仿若根本没有听到媒人的话一般,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小手一直紧紧地捏着帕子,极力压制着内心的酸涩。

杨大郎当然很高兴,他到不是图陆元畅的几个工钱,而是为陆元畅感到高兴,这是立家业的征兆啊!阿元这是真正长大了吧!

“大郎!”顾小芙一听,又开始心疼银子了。

“大哥!”管兰闻言极为气愤,这是变相的软禁她。

“多谢严掌柜。”陆元畅心想这粮价升得也太高了。

顾小芙感受着陆元畅对自己的疼爱,刚才心中的委屈消失不见,心里甜甜的,罢了,不生就不生吧,守着这样的夫君,她也会幸福一生的。

顾小芙这几日跟着陆元畅认字,现在她不仅能写自己和陆元畅的名字,也学了不少数字,正好能用上。在教导顾小芙的时候,陆元畅就发现顾小芙极聪明,虽然字写得不好,但笔画却是基本不错,真不像庄稼户出来的闺女,这读书的悟性比她强多了。

收麦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事,先是收麦子,用镰刀割秸杆底部,一直得弯着腰,一日下来,腰都直不起来,当然这不是最辛苦的。收好的麦子连着秸杆被运到打麦场打麦(就是将麦粒脱下来),人背着重重的石碾压过铺好的麦子,石碾非常重,好一些的人家可以租用牛或者螺子帮着拉,差一些的就惨了,只能用人拉,只几柱香的功夫,那背上必是条条红肿。

陆元畅就是顾小芙的天,以前是,现在也是,只不过以前是为了报恩,而现在,顾小芙有些明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顾小芙稳了稳心神,极为认真地临着自己的名字,因着第一次写字,写的自然见不得人,软软的毛笔一点都不听使唤,不是这里粗了,就是那里细了,笔画抖成了毛毛虫,让得顾小芙看都不敢看陆元畅。

两人用过饭,顾小芙服侍了陆元畅喝过药,便一起去了地窖。

烛光跳动,映在顾小芙娇嫩红润的脸上,让得陆元畅看得眼发直,原来女子娇羞竟是如此美丽,陆元畅觉得自己又长见识了。

“哼,自作孽,不可活!”杨明甩开郑大娘的手,愤愤地说道,不是他狠心,而是郑家做的事太伤人心了。

陆元畅见状,脚掌撑地,快速转换身形,飞至管老大身侧,右手保持出拳姿势。管老大面露冷笑,双脚摆出八字马沉腰,左手一把捏住陆元畅的拳头,运气扭力一转,陆元畅被迫在空中旋转数圈,飞了出去。

管老大见郑大娘哭闹不止,心中一阵厌烦,指挥着手下人去捂住郑大娘的嘴,谁想村妇彪悍,居然狠狠咬住了来人伸过来的手,顿时鲜血直流,来人愤怒,狠狠扇了郑大娘一巴掌。

陆元畅看着自己的胸口,想着,老郎中说过要束胸两年,今年已至,既然如此,那以后便不再束胸了吧,也省得芙娘发现什么,到时难解释。

由不得婉娘不瞎想,陆元畅十八了还没沾过女人,又是铁打的身子,刚买了个媳妇,要熬得住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