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原本在镇北军待得好好的,半年前,不知何故,被皇上调至汾城,做了汾城的守城将军。

“郎君,请进,小姐正在房中等待。”小厮见陆元畅站在房门口傻愣愣地看花,心中更是不屑。

一时间,马车没了控制,随着骏马疯狂冲撞,热闹的大街顿时乱作一团,众人奔向回避,有行动慢者,被马车狠狠地撞翻在地,哀嚎一片。

当时很疼,当进入的那一刻,顾小芙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陆元畅撕开了,可是她心中却是满足的,终于,她真真正正成为了陆元畅的人。那时的自己,如浮萍一般,随着陆元畅的动作起伏,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漂荡,都会被陆元畅紧紧地抱在怀中,陆元畅就像她的根一般。

“大哥,此次北边之事太过诡异,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现下已有不少人南迁,临川城里能走的都走了。我们洛溪村只是个小村庄,没有城墙可挡,也无一兵一卒,若是临边城守不住,那洛溪村也在劫难逃。干爹干娘年纪大了,蛋蛋芸娘还小,大嫂与芙娘又是弱质女流,若是临到事再作打算,我怕为时已晚。”陆元畅担忧地说道,原先她并不了解情况,还能在洛溪村安逸生活,现下得知事态严重,她怎能放心。

“小郎君莫要紧张,先喝口茶顺顺气再说,老朽从医多年,见惯了不少隐讳之疾,小郎君且放宽心,莫要因羞涩而误了病情。”陆元畅如此支支吾吾,郎中一下子就想偏了,回想当日顾小芙的言行,不禁让郎中疑惑,难不成陆元畅真有暗病不成,可是当日脉相甚是平和,陆元畅身子并没有问题呢。

陆元畅这下总算明白县太爷为何为减免今冬的人头税了,原来羊毛出在羊身上,头人税减了,其他税长了,落进他的腰包的没有减少,又能省去救灾银粮,何乐而不为!

“祝兄眼光独到,今日好事能成,大善!”杨明附合道。

“阿元长大了,知道心疼媳妇了。”杨大娘拍着陆元畅的手感慨地说道。

“哼,如此作为还叫没有非分之想,你郑家的脸面实在够大!我陆家消受不起,大娘请回吧。”陆元畅说完,就拉着顾小芙进了院门,将门狠狠地甩上。

“早点歇了罢,明日早早起身回家。”陆元畅泄气地说道,心想若是顾小芙不是顾家的孩子,那究竟会是谁家的,怎么会流落到顾家呢。

“那再加十斤炭吧,别的他们也用不着。”顾小芙见陆元畅低声下气地哄着自己,心里其实早就不计较了,生气也不过是为了她的伤,她哪里舍得陆元畅向自己服小低微来着。

小九独自耍得无聊,便壮着胆子扯上了陆元畅的裤腿,陆元畅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将小九轻轻抱起,傻傻地问道:“小九,你可知你阿娘为何难过吗?”

小九还来不及表达心中的喜悦,就被顾小芙用着棉布裹了起来,小脸,小耳朵,小爪子,都被温柔地擦干,待在顾小芙的怀中,烘烤着暖炉,小九幸福地用着微凉的鼻尖蹭着顾小芙,那微眯的眼中尽是惬意之色。

顾小芙拿陆元畅没办法,人家好言好语地哄着她,她还能怎么办,虽然顾小芙知道,陆元畅也就说说而已,光说不练,白搭,总不过是自己多留心,多劝着罢。

婉娘脸色不禁有些为难,她并不曾想到陆元畅在家中,而且今日她来,为的是昨日之事,怎好与陆元畅细说,想了想,便说道:“奴家寻芙娘要个花样子。”

正当杨荣想着心事之际,陆元畅已去柴房提车了,她心中纳闷,杨家莫非是缺银么,这么急着要领狼。

陆元畅轻抚着陆元畅滑嫩的小手,感慨地说道:“这些事都过去了,现下我有芙娘,知足了。”

也对,若是男子,她怎会那么了解女子的月事,还会为她做月事带,平时也从不计较那些男女之间的规矩。就算是教养再好的男子,又有几人能为女子做那么多呢!

顾小芙见两人落了座,便要回避去厨房,却被陆元畅拉住了,说道:“芙娘在桌上吃,大哥又不是外人。”

珍娘现下已把顾小芙当成自家人看待,特别是陆元畅拒婚之后,杨家人就知道,陆元畅的心里只有顾小芙,而顾小芙确实是个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好媳妇,便诚心地接纳了她。这是一种真正的接纳,并非把顾小芙当成陆元畅的女人,而是当成陆元畅的正头娘子,毕竟顾小芙的身份很是尴尬,杨家人能如此看待,已是不易。

“大郎这么早便要去山里?”顾小芙回过神,问道。

“嗯。”这下顾小芙更是羞得想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正当陆元畅气得想赶了人与顾小芙好好说道的时候,杨大娘硬着头皮开口了:“阿元,赵媒婆是为了刘家娘子与你的婚事而来。”

洗淑入睡,依旧相拥。顾小芙的小手揪着陆元畅胸前的衣襟,而陆元畅则是很自然地环着顾小芙,她今天有些失望,因为顾小芙的里衣没脱,陆元畅感受着手心中的汗,心想:家里的炕难道不热么?

先进了一家绸缎庄,掌柜见陆元畅衣着光鲜,背囊鼓鼓,便知是个有钱的主,忙招呼人将陆元畅请进里间,奉上茶点。

管老大如此精湛武艺,也败于陆元畅之手,管兰那点功夫,还真不够看的,陆元畅念着她是女子,也没下狠手,两人只交手几招,管兰便被陆元畅擒拿。

“北边要起战事?冬季戎狄不是一向窝着嘛,等到春季才会来抢掠啊?”陆元畅心里一个“咯噔”,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顾小芙狠哭了一场,才发泄了心中的酸楚,静静地去澡房洗漱了。

陆元畅可以不怕臭名声,可是顾小芙不能,这世道,男子名声臭了也没关系,她陆家有的是钱粮,好好经营,这辈子也能生活无忧。(广告)可女子则不然。陆元畅想着自己总要离开洛溪村上战场的,留下顾小芙一人在这里,若是顾小芙名声也不好了,那她到时的日子还指不定艰难到何程度。

自打她那“贵重”的命格降住了陆元畅的煞气后,便有不少妇人愿意与她攀谈,有时那些妇人还会和她说起陆元畅,什么你家大郎伤好了没?你家大郎这几日在家做些什么?

“顾老伯想让你回家去。”陆元畅有些委屈地说道。

陆元畅闻言脸就红了,自从包氏去后,她就再也没有功夫安静读书写字,现在写的字,只能算是勉强,也就在顾小芙这个文盲面前,才能被这样夸奖。[]

顾小芙陪着用着饭,看着精神头好了不少的陆元畅,心里自是欢喜,说道:“大郎,地窖里没空地了,秋粮收上来放哪里?”

“大郎,吃颗梅子吧,奴家让杨大哥给你带的。”顾小芙见陆元畅苦着脸像个孩子,淡淡地笑着。

“二郎,我的儿啊~”郑大娘眼见郑二的手被砍下,随意扔在一边,鲜血流了满地,她狼狈地爬去过抱着郑二,哭得撕心裂肺。

得意忘形的郑二,早已忘了三日前,若不是陆元畅出手借银与他,他当时就会被何老大活活打死。

郑二闻言,居然吓得躲到了病弱的郑大身后,颤抖地说道:“管老大,我只问你借五两银子,哪有二十两之多?”

上了战场,她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若是身份暴露了,她直接就被处死,可若是能活着回来,她则可以一直活下去,就算孤独地活着,也总比死了强。

顾小芙送走了陆元畅,收拾了一下屋子,将澡房里的脏衣服放在了木盆里,当拿着陆元畅的衣服时,不同于昨日的坦荡,顾小芙心里着实有些微妙,而其中有条长长的棉布,让她很疑惑,这是做啥用的?大郎受伤了?

时间缓缓流逝,一转眼,夜已深,顾小芙打着哈欠硬撑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消磨了她极大的精力,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昨晚又一夜未睡,到得现在,已是十分疲倦。

“芙娘,吃肉啊,别客气。”珍娘见顾小芙拘谨,夹了一大块肉放到她碗里。

杨明看了眼祝保长,见祝保长对他微微点头,便说道:“阿元昨日好心,愿借二十两银子与你郑家,不知你们有何想法?”

“那我当如何?”陆元畅觉得顾小芙说得很有道理,她自幼勤习武艺,熟读兵书,可她对于这种家族纠纷,是一窍不通,她就一人长大,旁人也不愿与她多作交流,她根本不懂人情世故。(广告)

“这如何使得!”杨明听了,哪里肯依,这钱是铁定还不上的,缓三日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若是应了,芙娘这辈子都完了。

“看清楚,这是你的欠条,让你爹按手印将她抵给我,这张欠条当场就还你!”何老大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让手下文书当场写了卖身契,递到了郑老爹面前。

待得陆元畅结果了野猪,三四个男子抬了野猪向村子里赶,大家都特别兴奋,这么大一头猪,就算不是自己打的,帮着抬也是相当光荣。只是满身是血的陆元畅,把路经的妇人吓得不轻,越发相信他命带七煞,不禁四散回避。

只是五年前,不知怎的,郑家仿佛倒了八辈子的霉。

陆元畅这一觉,睡得颇久,一直到巳时中,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