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两个混蛋!老子辛辛苦苦值夜班,给你们看大门,是让你们安安稳稳睡觉的。你们倒好,睡觉做个梦,还要打得噼里啪啦的……就不能让我清静一点吗!”

这场苦战让他身心俱疲,迫切需要休息。所以当他终于可以把自己裹在柔软的被褥中之后,几乎只用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就沉沉睡去,进入了梦想。

作为未能完成转化的半圣灵,她能够施展不少天赋的法术能力,虽然其中直接攻击的很少,但可以用来辅助的却很多——说来也巧,她现在需要的,恰恰就是辅助法术。

但这种情况显然会大大拖慢队伍的行程,尤其是当他们穿过了靠近沼泽边缘,土地相对稍稍坚固一些地区之后,行进就越发的困难。

要是她来一句“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那该多尴尬!

在救赎之神给的资料里面,他见过这种情况。

雷叹了口气,摇摇头,默默前行。

结果,就是大家都越发的紧张和恐惧,牙齿打颤的格格声连成了一片。

“这场继承权争夺的结果是罗蒙获胜,他将继承格尔腾子爵的爵位,成为这块土地新的领主。而丝蒂尔将会被剥夺贵族身份,逐出格尔腾领。”他威严地环顾全场,“现在,有没有谁要对这个结果表示异议?”

“善神收善人,恶神收恶人,物以类聚。”雷淡淡地说,“尊贵仕女自己难道是什么善良之辈吗?”

“幸灾乐祸?给你一面镜子,照照自己先。”

说着他站了起来,身上发出轻微的脆响,肌肉和骨骼慢慢改变位置。片刻之后,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而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

“那等你当上子爵之后,可以在推广文化加强教育方面下点功夫嘛。”隋雄说,“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奢侈生活的人,省下一些奢侈的开销,就够做很多事了。”

那是一个高级得有点离谱的法术,名为“观察未来”。

“……谁杀人全家老小了啊!我这辈子就没杀过老弱妇孺好不好!我是从他们商会大门杀进去,里里外外杀了个遍——那里面除了商人就是打手,哪来的什么‘老小’!”雷不禁为隋雄给自己脑补的罪名喊冤,“走私商会都是一群刀头舔血或者杀人不见血的货色,谁会把自家老小带进商会啊!”

当那匹伴随他好几年的坐骑突然间眼露凶光,似乎想要攻击,但谨慎地考虑了彼此实力之后扬长而去毫不眷恋的时候,隋雄注意到这独行大盗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伤感。

“我对那女人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格尔腾子爵领。”

隋雄微微一笑,摇身一变,化为一只比床铺还大的浮空水母,挥动触手朝着雷打了个招呼。

巨熊怒吼一声,朝他扑了过来,可他却觉得浑身酸痛,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等死。

这些话题让他倍感沉重,甚至于比那些蛋疼问题更加令他难受。可他却不能回避这样的话题,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内心软弱。

作为穿越者,他的先天立场其实跟一只水母也没多大区别。对他来说,各种智慧生物——只要不是外形和他的审美观太过于对着干的——的确是没有很大分别。

“洗洗睡吧,就算你改信了,能找到‘灭门’那家伙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找到了他,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

用晶柱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拔剑反击,他的判断极为准确,而看都不用看就能一剑刺中目标,武艺之高、战斗经验之丰富,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比方说,某高级法师的亲眷,他们总是要获得权力地位的吧。某传奇法师弟子的弟子们,总是要有地方安置的吧。上代人努力了,下代人理所当然应该可以继承权力地位嘛……

“或许等我老了,死到临头的时候,我依然会选择前往龙族神系的神国,但起码在那之前,使用寒冰力量的巨龙和控制寒冰力量的神祇……我想,我们会是天然的朋友。”

就像地球上一句名言,人才最重要!自己想要真正把教会搞起来,把信仰传播开来,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神祇,人才多多益善啊!

“……看来,一切只是个误会。”菲尔瓮声瓮气地下了结论。

狮子搏兔,也当小心谨慎,不能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帕林想了很久,最后终于想出了自己究竟要什么。

嗯,前者是当今世界最为偏激也最好斗的王国王室的藏品,而且属于一位三代内的亲王;后者则是一位邪恶巫妖的魂匣,它被杀死之后将会以这截指骨为坐标,重新返回尘世。

所以龙吼镇的人们,大抵都有一种带着少许自暴自弃的乐观精神,一个个开朗爽快,嘴角整天挂着笑容。

对于这个问题,罗德当然已经仔细考虑过,立刻回答:“严格地说,我现在依然只是副会长,还没有正式举行祭祀仪式,在陛下的认可下担任正会长。陛下当然不会容忍一个正会长的改信,但副会长的话,祂想必还是可以容忍的。何况不管怎么说,虚空假面陛下终究也是和祂的敌人为敌的,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盟友,至少也可以算朋友吧。”

伴随一声大喝,隋雄默默观想人间各种真诚、善良和美好,种种兴旺发达的景象,种种奋斗不懈的景象,种种欢欣鼓舞的景象……无数的意念汇成一道金光,借着那一掌的力量,看似拍进雷恩的脑门,实则一下子就撞开了他的灵魂,冲入其中。

隋雄愣了一下,水母虚影投射出来,凝视着这个叫“撒旦”的法师。

法师把手按在了杰拉德的腿上,不等正陷入狂怒的杰拉德反应过来,黑色的圆圈已经完全合拢,将他围在了里面。

隋雄倒是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自己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生命”领域,所谓“复活”的手段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统手法;然而“寒冰”领域是肯定没错的,或许帕林的变强,正因为受到了自己这方面力量的影响。

但这些日子对于雷恩来说就很难熬了,自从上次在隋雄手下吃了亏之后,阴谋之神就不愿再对这片区域投以关注,而一直期待着神祇回应自己祈祷的雷恩自然度日如年。他现在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衰老,在缓慢而坚定地走向死亡,可却又完全看不到前往神国的希望。这种绝望的生活逼得他几乎要发疯,到后来只能依靠药物才能入睡,可即便吃了足够让一头牛都能放倒的昏睡药,他也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哭着喊着,惶恐得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沉沉夜色之中,只有一句冷冷的“当心从背后刺来的匕首吧”随风飘荡。

而事情甚至比他预料得更加顺利,血手鲁尔的藏宝洞穴居然是用传送法阵进出的,也不知道这兽人强盗究竟从哪里找到这个洞穴——没准是哪位大魔法师的遗产吧……

至于杰拉德,因为太无聊的缘故,他已经睡着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杰拉德终于挖到了那个魔法机关。那是一个至少五尺见方的金属板,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令人眼花缭乱。花纹的中央,有一个水滴形的凹槽,通过无数犹如血管一样的脉络,贯通着整个图案。

“我看你也不像是菜鸟,出门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就不用我说明了吧。”

法师分为两类,学院派和实战派。前者的优点是懂得许多法术和技巧,号称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能够吊打一切敌人。后者则专精于法术的实际运用,号称战斗力秒杀学院派几条街,而且这并非吹嘘,在一些极端的突发情况下,十来个学院派法师未必能够干得过一个实战派法师。两者各有擅长不同,并无必然的优劣之分。

无论他还是杰拉德,理论上都是长生不死的。一百年也好、二百年也罢,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多几个寒暑,看树叶长了又落,看村民生老病死,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