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刚一个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除了沾了些灰尘外,竟是丝毫无恙,他望向那站在原地,比他矮了有一个多头的人影,不禁心头怒火中烧,大声吼道:“武霄,还有你们,都给我退开这小杂种,我要一个人打残他”

这样的嚣张语气,显然是那高壮少年武刚,只见他往前迈了一步,左右扫视着整个石洞,面色狰狞道:“你们就三个人,里面还有一个病秧子,居然占了一个这么大的石洞,你们不觉得过分吗?而且,这石洞里的矿石一定很多吧?否则,就凭你们三个怎么可能吃得上饭?”

他一咬牙,手上的动作似乎又快了几分,只是精神再过顽强,也始终敌不过身体的疲弱,没过多久,他的动作又慢了下来,直至再难将那箩筐从地上拽起来。

苏杉瞥眼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箩筐,里面的银块稀稀碎碎的少得可怜,他收回视线,然后说道:“你休息一会,换我来。”

“苏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莫逆跟在苏杉身后,身上汗如雨下,疼痛,还有长时间背着妹妹的疲惫,令他语气都虚弱了许多。

“那么接下来,便是我们此次大比的重中之重,这百零八矿,主管之位究竟花落谁家让我们请出在此次大比中,一路突破重围,战至最后的两位……”

林铭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凌天,略一沉吟,低声叹道:“原来如此,设置了这些职位,给了奴隶们盼头,有了目标想必会更拼命劳作,只是,白大人,您不怕将这些职位都交出去后,奴隶们联合起来,密谋逃走么?”

“苏杉,你怎么了?”那中年文士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忍不住出声问道。

旭日东升,才在海岸线上冒出个头来,玄风闭着眼,迎着海风,张开双臂,轻声自语道:“只是相隔了这片赤海而已,怎么会这么远呢……”

一旁来援的武霄对此却是不知,他寻着声音的方向,直奔苏杉而来,拳风呼啸,直往苏杉轰来,而此刻对苏杉却是极为不妙,拳头被擒,避无可避。

“好了,武家庄的小子,既然在下来了,你们便都不要闹了”

视线模糊,但苏杉还是看见了,面前这人只是轻轻一挥,带起的劲风,便将疾冲而来的武霄卷飞了老远,他迅速的转过头来,看向眼前之人,他能感觉的到,这人自出现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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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又重新亮了起来,莫逆忍着眼中的刺痛,转头望向苏杉,不禁大惊失色,只见此刻苏杉左手扼住武刚喉咙,已经令他难以呼吸昏了过去,而他的右手却是被一个胡须极长的中年人紧紧抓住。

那个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竟然是……

“是…是您么?武…武穆大人?”

说话的却是武霄,他此刻神情略有些微妙,大喜大惊之间又夹杂着崇敬之情,声音极为颤抖的问道。

“呵呵……,这一大把胡子,不是我还能是谁?”武穆轻笑道。

苏杉听闻武穆这个名字,感到极为熟悉,这个身体许多之前的记忆,他并不能及时的想起来,他低念着武穆这个名字,慢慢的在脑中回想,直到头中微痛,终是想了起来。

天武国监国大人的弟子,出身于武家庄,那么如果他也沦落至此的话,那位天武国唯一的玄丹境强者,天武国的监国大人,是否也在此地。

有他们两人在,逃离这里,是否变得更容易了些。

此刻情形,苏杉脑中想到的,竟然会是这些,不得不说,他真是太想要自由了

“这位少年,你叫什么名字?”武穆松开抓住苏杉拳头的手,忽然出声问道。

“苏杉。”

武穆应了一声,接着说道:“虽然我已做他人弟子,但与武家庄多少还算有些牵绊,这个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如何?”

天玄境啊,是此时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只随手一展袍袖,刮起的劲风,便能挥退淬体一重,真是强大的力量。

“好”苏杉没有一丝犹豫,便松开了扼住武刚的左手,头也不回的往莫逆兄妹处退了回去。

武穆见此微微一愣,望着那退去的少年,只十四五的年纪,面容俊秀,但却显得极为冰冷。

方才石洞中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这少年对局势沉着的判断,简单有效的谋划,当机立断的行动,与眼底过分的冷静,全然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

“武刚你醒醒”武霄将武刚放平躺在地上,轻拍着他的面颊,低声叫道。

过了不久,武刚慢慢的醒了过来,睁眼的一瞬间显然有些发怔,不知此刻是何情形,但还没过片刻,他的面色忽然一片铁青,必然是想起了方才发生的一切。

“小杂种你敢使诈”武刚大吼了一声,刚要挺身而起,却脸色一片潮红,血迹自嘴角溢出。

尽管最强的战影拳被拦了下来,但之前他毫无防备,硬生生承受的两拳也是极为强劲,恐怕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是不行的了。

“武刚你给我好好看看周围情形不得在武穆大人面前失礼”要知道,在武家庄时,武霄最为憧憬的人,就是面前这武穆,此刻武刚在武穆面前破口叫骂的样子,他如何能忍,面色一寒,厉声斥道。

“武…武穆大人?您…您怎么会在这里?”武穆在武家庄内名声显赫,毕竟是监国大人的弟子,便连武刚这样平时出口成脏的人,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你们是怎么到的这里,我便是怎么到的这里,只是过程曲折蜿蜒了些而已。”武穆说着不着门道的话,转而问道:“我说你们武家庄的人,现在都是这副样子么?还学会强取豪夺了”

武刚等人闻言霎时噤若寒蝉,对这发生的既定事实,不知该如何辩驳。

“强取豪夺也就罢了,这也不算什么,此时身陷奴隶场的情形,我还算能理解。”

武刚等人闻得此言,紧绷的面容松缓的一些,但武穆接着的下一句话,却又令他们面带苦涩。

“但是你们作为强取的一方,竟然还打输了,这算什么?平日不好好修炼,出来丢的什么人,现的什么眼”武穆看着面前这些不成器的武家庄小后辈,忍不住训斥道。

“不过就是些小把戏而已……再打一次,我一定不会输。”武刚听到这里可忍不了了,不服的低声嘟囔道。

“再打一次?方才若不是我在的话,你可就在此送命了,哪还有机会再打一次?”武穆无语道。

武刚闻言,想起方才昏迷前,咽喉被紧紧扼住的窒息感,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转头看向那个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年,他自己平日里虽然嘴里的话埋汰了些,总是说些狠话,但却只是装腔作势而已,从没有想要害人性命之心,可是眼前这少年,方才绝对是真心想要我的命啊

“是,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武刚低声服软道。

“知错就好,在这奴隶场里,靠夺他人成果,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反而惹来人怨的话,后果不是你们担待的起的,你们两个这身武力,还是留着防人欺压时再用的好。”武穆指点道。

“是大人,我们明白了。”武霄领头答道。

“我这里还有些软膏,你们一共是七个人吧,还有一个重伤伤员没在这里,这软膏留给他疗伤用。”武穆将一个小黑盒子递给武霄,接着道:“好了,都退下吧,不是你们的地盘,聚在这里干什么?”

“是…我们这就离开。”

既然同在这百零八矿,总会有再见的时候,武霄心想,就算是要请教修炼什么的,也不必急在这一刻,要是留下了坏印象,反而不美,便急忙拽着明显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武刚,往洞外退去。

“呵呵……,小苏杉,这个你拿着。”

见武家庄的小后辈们都离开了,武穆突然向着苏杉这里抛过来一样东西。

苏杉手疾眼快的在空中捻住那细小的赤红之物,捻在指尖聚睛一看,却是一散发着浓郁药香的赤红须状药草。

“这是……?”

“赤龙参……的须子,留与你修炼之用。”武穆望向苏杉,接着道:“便算作我替他们的赔罪之礼,希望你们今后还是和平相处的好。”

武穆说完却忽然一愣,接着便急匆匆的离开,似乎突然之间有了什么急事一般。

而苏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甚在意,有这监国弟子在的话,那些少年应该不会再来犯了。

“赤龙参的须子,这药香令人神清气爽,药力似乎也很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