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谛听在那里可以探到些什么东西,因为我在这里走了有两个时辰,却一无所获。

我应了声:“是。”

“以我一族之力也许不可能,但是加上那魔族呢?”凌痕在随手斩杀几个天兵之后,仍旧还有闲暇之心来应付天帝的冷嘲热讽。

“什么?你说素女被一个紫衣男子带回了暮夕宫?”璇玑公主一身淡粉色的宫装,眉目如画的容颜却是一副震惊的神色。“你确定那素女还有气息?”

“谛听……”素灵望着一阵风似消失得谛听,只得微微动了动唇,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太乙真人被华光的冷言冷语吓得止不住的浑身哆嗦,他今日真该好好给自己算算的,要是早算到今日会遇见这么个凶神恶煞,他就该躲在自己的仙洞里闭关不出,现今,华光大帝都下如此狠话了,他这该如何化解才好?太乙真人跪在地上,脑门上的冷汗一层层的往外冒,脑袋里却是将自己所有的本事匆匆过了一遍,奈何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到解决龙兰花毒的法子,正当他犹豫着是不是要胡编个理由先将眼前的难关搪塞过去,却突然灵光一闪,一段话莫名其妙的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大荒之西雁山,灼阴依旧端坐在殿前抚琴,萧墨出现之时,正是灼阴一曲终了。

媚兰公主被几人盯的有些窘迫,方觉刚才的失态,娇媚的脸上立刻升起一坨潮红,她万分不自在的掩嘴咳嗽了几声,对着众人说道:“我们进那锁妖塔许是不易,但是进宝可以呀!进宝是四目硕鼠,四目硕鼠白目神辩,虽金石阻隔亦可透视而观其内里之物,前爪利如刀锋。此鼠可穿土木金石而过,所过之物皆不损。难道大家都忘记了?”

此番,素女中了龙兰花毒,正是忘尘复生最佳时机,他真的没有把握,再次求得他的天帝哥哥对素女网开一面了,他应该以什么立场去要求,他应该以什么筹码去制衡,他应该如何做,才能将素女再次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呢?

“钟离,你不要离开我!”

……

“灼阴,你的琴艺渐长!弹的好听极了。”一曲未了,站在一旁驻足聆听的萧墨却是鼓掌说道。

媚兰公主被华光拦了去路,也不恼怒,只是抬头对上了华光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看着眼前与他的离徽哥哥有着一般容颜的华光,她却毫无亲切之感,对于华光,她只有厌恶,这个利用他的离徽哥哥骗取素女姐姐真心的大骗子,休想让她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

“结个婚,如何会成这般?”华光听见素灵哭的伤心,心中更是如被千刀万剐般的疼痛难耐,他红了一双眼,转头看向重泽,漆黑眼眸之中腾起了熊熊的怒火。

“离徽,十七万年了,我还能如此近距离的细细看你到几时?”灼阴绝美的容颜充满了哀伤的神色,如今,离徽的残魂已然修复完全,虽说依旧孱弱,但苏醒之日已指日可待,怕是苏醒那日,便是他复生之时了。

前几次见着华光之时,他说话之时,声音沉闷、低哑,那一脸悲戚的神色,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现下,他表现的如此云淡风轻,倒是与前几次的表现截然不同了。

“天帝,那魔帝魂魄未散一事,我已经在妖族得到了证实。只是现下,却不知那魔帝魂魄究竟在何处,如今,该如何处理?”重泽在凌霄殿上一贯的冰块脸,此时,连着我都化解不了。

之于这个问题,我突然,想起了,几百年前一直缠绕着我的梦。

“我为何要擒下她?本王巴不得天下大乱!”凌痕对于凤来仪的问话有些嗤之以鼻。

凤来仪这话却是说的巧妙,即应了景,又岔开了话题,避免了两人的尴尬境地。

“享不享福,那是本王的事情,与你们何干?怎么,今日踏上我这妖界,还想着杀戮一番,以扬你们九重天的威名?”凌痕,眯了眯眼,脸上一片肃杀之气,周身上下更是卷起了一股暴戾的冷风,呼呼的卷起了一殿的桌椅。

这陶器倏的一出现,我便知,容器之中,必定是进宝无疑。

素灵见殿外下起了小雨,莲步轻移,将殿内一众虚掩的帘栊垂下,又转身替我斟了一杯茶,递与我。“姐姐,如今,你与重泽哥哥即将大婚,那些个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姐姐又何苦纠结?”

而这七七四十九日之中,也正如附宝所料,一切照旧,平静如水,唯独华光的寝殿内到底是何情况,却是无人得知。

欲海无边,欲壑难填。

前几日,在冥域殿内,神荼说胥子兰最后并未与妖族联姻,这又是为何?

面前怒目圆睁的罗骞驮,以及一众怒海滔天的阿修罗众蓄势待。

神族与阿修罗一族自古便势不两立。这一根源其实一直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之前。传说,阿修罗一族的祖先曾今乃天龙八部众,是八神将之一的神军统领将军的一员,但是在一次大战之中,遭人诬陷,又遭其余七将的背叛,不但爱女被夺,连爱妻也因此而丧命,自己则被神界流放到了这弱水河以西的贫瘠之地中。

虽说族人都是不分阴阳之物,但情爱两字却还是有的,只是,阿修罗一族一旦对外族之人动情,必定得化去一身煞气,改变样貌,选择性别,只是做出这样的改变,那一身修为也就废了,故而,这些个事情是很难有人鼓起勇气去作为的。

倒是附宝,轻叹了声,“怪不得会犯了旧疾,那些个事情,却是够姐姐受的了。本以为,姐姐忘记了,倒是件值得欣慰的好事,却不曾想,居然会患上这个头疼的毛病……这病到底为何引起的?”

附宝的话,说的至情至性,我知道素灵一向待我亲厚,神魔大战我几近羽化湮灭,她一时找不到我也是合乎情理的。只是,怎的说重泽也是沐木多方打探才得以找到,那谛听又去了哪里?

沐木听我如此感概,端着三才杯,几步并作一步,窜到我的面前,啧啧的砸吧着嘴,“哎呀呀,你当这只小鸟这些年过的安生么?三天两头的找我探听你的下落,我都快被她叽喳死了。素女姐姐,这番,我可是求之不得的送她回你身边,你可别再推给我了。”

当下,华光便熄了要在这万兽山之中玩火的心思,无他,太多生灵,又有些着实是我们现下难以抗拒的,见着了,远遁都来不及哪有心思在这凶险之地,自绝退路。

正伤神之时,却是突然闻到了一股千叶红的飘渺香气。我豁然抬头,正见附宝与沐木端坐一旁,身后立着一个宫娥,低头垂眉,小心谨慎的替他们两个斟茶倒水。

她见我不答,却是反问于她,当下就甩了脸色,“哼,装什么傻,当年,我分明见着你将那聚魂珠镶嵌在了凤翅瑶仙簪之上,如今怎的反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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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更加有些好奇自己接下来会如何处理此事。难不成,真被华光那三言两语的骗了心,丢下了胥子兰,跟着华光走了?

魔帝威名早已远播,传闻他不仅个性乖张,更是个心狠手辣之徒。他杀人,从来都不问缘由,想杀便杀,在他手里也不知有多少冤魂了。

冥域殿,这鬼族京都,酆都城最最偏僻的角落,居然会出现刺客。原本想要进酆都城已经是千年万难的事情了,要逃过万千鬼神、鬼将、小鬼们的眼线,入到这酆都最为偏僻的角落,冥域殿内,就更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了。

但是,华光的出现,却打破了我与胥子兰的宁静,他成了我与胥子兰两人的变数。

魔帝与我若真有些什么,如今,我却是千万不能沾惹的。痛过一次,伤过一次,便足矣,我不想经受第二次。

我转眼看向一脸愕然的华光,他的手还是缠在胥子晤的温柔乡中,那双如墨般无光的眼眸晦暗不明,更显他的疏狂。

她笑的诡异,似乎笑里藏刀,我只觉得,她话里话外,却似言之凿凿,又似步步紧逼,实在是说的煞有其事。

他却是回望了我一眼,敛了方才嬉笑的神色,倒是装的一本正经,悠悠说道:“谁说鬼城就不能双宿双飞了?这件事情,鬼君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我合上扇,转身离开:“三儿,回家。”

“先生,我们不如……”三儿急得声音像哭,我忍不住叹。

这点小小的年纪已经对这样的诱惑把持不住。再大些,不知会风流到什么样的地步,回头开个药房给他去去火才是正经事,免得急火攻心失心疯。

琢磨着不再理会,我继续朝前走。刚到门口,却被一只手抓个正着。

“爷,急着去哪儿。”没等甩手,话音声起,我一个迟疑。

于是没再有机会甩开手,或者开口,因为几乎是在立时,我不由自主便被那只手拉上了一旁的楼梯。

他跑得很快,我不得不跟得快。

几次险险踩在他长长的袍子上,他本就解开了的袍子于是朝下滑得更开。

“喂!”我忍不住叫:“修竹!”

他没理我。

直到二楼口停,我才现原来他在笑。笑得一双眼都弯成了月牙儿,一边低头整着凌乱不堪的衣服。

“你笑什么。”我被他笑得疑惑。

他却笑得更欢了,放肆地笑着,放肆地扯着我的手把我拖进一边的包厢:“爷刚才是要去哪里。”

我再次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步子走了进去:“回去。”

包厢比外头更暗,更香。我边应着他的话边打量着,说不清自己是喜欢还是反感。

“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