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宝,原本你乃阿修罗领,可知道,我从轮回台上跃下,入了阿修罗道一事?”我侧头,看向附宝,轻声询问。

素灵的话刚说完,沐木就有些不服气,凑到我跟前,一手指着素灵说道:“素女姐姐,小丫头,混瞎说。你当我使障眼法容易么我,还不是为了安小丫头的心?不过呢,话说话来,小丫头每次对着我变化出来的谛听倒是敏感,不消一刻,立马被她揭穿!倒是素女姐姐的那个幻影,啧,啧,啧,那就和谛听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差距咯……”

至于谛听对素灵的抱有何种态度,却是不知了。

我向来猎奇的心思颇重,在这昆仑山何等威严的天家之地,居然瞧见如此奇景,自然想着要去探究一番。

其一,师父有座驾谛听。谛听威能,比起那时的我们不知是高出了多少倍,我们四人与其缠斗,竟然丝毫讨不到好处,没得总会被其出其不意的拆了招,卸了兵器,当然,免不得被他嘲笑一番。每每那时,我们几个总是气呼呼的说着,终有一日也要去寻个了不得的灵兽作依傍,好能将它比了下去,搓搓他的锐气。

当年,金戈铁马,刀光剑影之中,我对还是阿修罗领的附宝还是有些印象的。

我素女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何况还是被一个黄毛丫头。

菩提树下,一长排的宫装小娥,虽然安静异常,却也给我的暮夕宫平添了几分生气。我不知是哪位九重天的大仙来拜访我,却也不能失了礼仪,便拎着裙摆,款款向前,轻轻咳嗽了一声。

神荼搀扶着我站在暮夕宫中,一脸落寞。“姐姐好歹也该有个宫娥伺候着,这许多年,您是怎么过来的……”

神荼所说一事,委实太过震撼,一时之间,我心神俱震,脑海里,第一次生出了想寻回失去的记忆的念头。

她依旧一手轻轻的撵着胸前的丝,一手把玩着腰间的锦带,低着头,还是嗡嗡的说话,“因为,姐姐在君上大婚那日,强行闯入了轮回司,跃上了轮回台,跳入了阿修罗道,那,魔帝,却也紧随着您,毫不迟疑的跃下了轮回台,入了阿修罗道。”

他既有意要用琉璃冰洞作为筹码,与妖族商榷一番,定下双赢的利益,布下一个请君入瓮的局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他原本紧紧看着我的一双眼,闪了闪,眸底闪过一丝痛色,却是别过了头去,一头乌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你,从未说过,对我有情,你,可知一厢情愿甚是辛苦?你,即是从未对我有过情,又何来我,对你无情一说。”

他依然一言不,只任由我的双手板着他的头。

我一时有些愕然,不知到底生了何事,胥子兰竟是如此这般。

我刚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却是挥手打断了,“素素,今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便在这里多呆。那胥子兰与你是否真心,还有待一说,我有这个时间,有这个耐心,等你回心转意。”

重泽对我而言,如同亲哥哥一般,平日里总是护着我,寵的我事事都有些依赖于他了,每每受了委屈,遭了欺负,总是第一个想到他的。

神荼也不在纠结那张面具,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我和胥子兰能够再续前缘的。其实,因着我记忆的残缺,事实上,我心里唯一有动过情的对象,不是华光,也不是重泽,是胥子兰。

“郁磊呢?怎么没见着他?”神荼在一边用他的水袖,擦了椅子上覆的一层厚厚的灰。显然,这冥域殿许久没人来了。

我轻轻的点头。

胥子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复方才言辞的犀利,却是温柔的上前,搀了华光的臂膀:“十华,方才妾身有些失态了,你别恼。我也只是有些着急那魔帝的下落而已。”

月明殿内,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我踌躇着,左右张望,一会看向依然笑得奸诈的凤来仪,一会又偷眼去瞪着欲看好戏的胥子兰,却不料,来回之间,眼角瞟向忘川河畔的时候,瞧见有两姑娘一前一后的朝着我们走来。

放眼望去,忘川河畔,曼殊花海之中,影影绰绰的一排鬼影之下,昂挺立着三个俊美非凡的身影。我分不清,谁是谁,只见到,一个一头银,一个一头红,一个则是一头黑。

这回却是轮着我语塞了,这修习佛法一事,向来是我最不喜的,我却也无可奈何,为着这事情,试过不知多少法子,到最后也只是立着佛书梦周公的结果。

这酆都城,虽为鬼族的都城,其实却是和阳间无甚区别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景色也着实称的上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