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太过瘾了!”

男女生各一队,若千刚站好,牛仔外套就被阿诗玛抢去保暖,身上温暖的感觉被凉意击碎,仿佛已袭进骨子里。若千望见许诺、陆栎文和杨国溜达过来,心里暗骂:“还不快点站好队!”体委在队伍后边整队,准备点人数。尧玉和苏瑗在交流李玟的《再见一面》。若千被冻得唇齿颤抖,没有兴趣加入,她想的只是许诺,因为和他再见多少面也不烦。她沉默不语,抱紧双臂,朝后望望,他俩站进来了,不知不觉站到了和苏瑗尧玉并排的地方,若千就在她俩前边——他们好像总是这样站。若千安心了,如果他们站远了,她会一路不舒服且心情沮丧。

“呵呵,若千,你好。许诺在那边。”他很热情,这种热情她从未在许诺那里得到过。他驾着车子,像是特意来找她,特意向她报告许诺的行踪似的。

若千的心咯噔一下,气氛太紧张,像是要密谋什么大事,而且就在今晚行动,有种电影情节的效果。其他人面面相觑。

第一列惨败,除了许诺,败下来的第二个人是那个爱好武侠的复习生。他面带大方的笑容,很潇洒地走向集中营,走向许诺,去和他做伴。若千朝后看看,他俩还说上几句话来交流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巩固同志般的友情。

苏瑗对他敲敲打打也没有反应。这一切若千看得请清楚楚,她觉得许诺需要一个可以说说知心话的人。她愿意去担当,她甚至认为只有自己才可以担当。可是她始终坐在不远处呆望着一样失魂落魄的许诺。她觉得许诺是在等着她对他说几句话,可是他刚才又实在很冷淡,他实在是个猜不透的人。

“许诺!就在前边!”若千气势汹汹地说。那男生不再犹豫了,看她这样生气的样子,纸条里的内容也没有探询的意义了。他赶紧往前递过去。她从这一刻就开始死盯着许诺,看他什么表情。这个可恶的家伙。

“你会唱吗?”

若千转头看许诺,他正听陆栎文讲话,在笑,他没有注意到她。

快到学校了,若千一次又一次强制焕的能量已基本耗尽,只剩下滴嗒滴嗒遗漏的能量来维持千斤重的双腿来机械地前后运动。她本想能让许诺看到一个凯旋的自己,现在看来不可能实现了,却不停祈盼许诺千万不要来看选手的归来。

“若千,你上哪了?我们都看不见你。”

“我不看,听听吧。”若千及时抓住他语言漏洞。

可下午他又拿出来,在别人面前乱晃。若千认为他的举动是为想借给别人听找个掩饰。若千这次说要借着看看,他果然同意了。

若千习惯性地往许诺那里瞧,他没什么异常举动。在全班的热闹下,他显得十分从容和优雅,既不哈哈大笑,也不来回搬弄这几句笑语。若千本想也趁此机会大闹一场,看到他这样平静,她也瞬时变得端庄起来,掏出了课本。

下午是化学课,若千照旧帮尧玉去拿器材。回来时,miss赵在训一个男生,若千仿佛听见是在问:“怎么扔满地糖纸?!”

苏瑗在一旁听着许诺的调笑哈哈大笑。

“嘻嘻,别干了。”

不料这一动作幅度太大,若千的眼神刚从许诺身上拔起,就转移到了miss赵身上。若千顿时一身冷汗,慎之又慎地把英语书往下推,企图遮住杂志,强制住笑。待miss赵转移到后方,若千轻轻往许诺那里凑了凑,说:“苏州盛产美女。”许诺笑了笑。

在“冯渊”解释为“逢冤”,“英莲”化为“应怜”后,大家对红楼里的人物姓名中的奥秘寓意表现出充分的探索精神,“元,迎,探,惜”是“原应叹息”的谐音是最出名的,又如“娇杏”侥幸得来的福分。

当一堆堆垃圾扫起来的时候,邻班的班干部和他们相视而笑。不过人家更幸福,班干部把剩下的吃的瓜分了。林雪正在开启果冻布丁。

“我瞧瞧,有什么啊”,他伸手来拿,身子也倾过来,脑袋都贴一块了,他的气息迎面扑来,还有香皂的余味。若千心里一阵慌乱。

“你呢?”没等下一个回答,他又说:“你也病了?”

她没有失算。刚上几步台阶,看到许诺进楼了,心中一阵喜悦。

“哎呀,我手也香了!”他伸手闻闻。

全班哄堂大笑。若千应和着气氛朝他那里望。她也十分喜欢这部电视剧的,印象最深的是“美女爱英雄”的歌词。老师开始讲课了,若千还在回忆与这部电视剧相对应的那个年代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想到几年之后再提起这电视却是和许诺在一起。若千感觉人生实在太奇妙了。此刻只恨许诺没在身边。

老师早在操场等候了,一脸怒色。大家赶快站好队。

“瞎说什么,俺还没当爹呢!”许诺毫不掩饰。

有的学生总是习惯于下卷来先核对分数,然后便是为少加的两分喋喋不休地抱怨。若千却是先找正确答案抄上去。然后再做一遍,因此每每为自己因粗心导致的失误懊悔不已。但爸爸曾告诉她重要的是明白如何做题。可她从小觉得考差了就无颜见父母。而最令人恐怖的是填家长通知书。她总是到开学前几天收拾东西时,才把它战战兢兢地放到桌上,怯懦地对爸说句“给我填上吧”,爸爸默不作声。她说完把笔放到一边,立刻隐退,偷偷在门缝里看,紧张极了,害怕突然一声“你过来”,她就得乖乖地前去受审。

“想姓张的明星呢。”若千答道,看见他的眼睛熠熠生辉。

若千吃完抽身回屋了。她想父母永远都不会理解她的心思。

若千一个晚上在盼着明天早些到来,像是盼着一个承诺的兑现,激动地睡不着。

“掉泪了吗?”他又像检查结果似的询问。

“许诺跑那么快干吗?”阿诗玛笑道,“你追他呢?”

“你去啊!老师不是最喜欢你了吗!你去哄啊!”

“还换不换啊!”陆栎文叫道。

若千平静地收敛起笑意后,就见旁边的老刘瞪眼看了半天,然后笑得不可想象。但他没有豪放地拍桌子跺脚,甚至没有哈哈地出声,仍属于内笑型的,双肩都在抖动。若千问他效果如何,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低着头笑,同时头还不住地像鸡啄米似的点来点去,以表示认可。

三人世界也是相当融洽幸福。若千在中间,老觉得自己像被他俩人扶着坐在世上顶端,幸福到了极点。自习课总有一个人会挑起事端,毫不客气地批评别人的“谬论”,结果叫声越来越大,引得人们纷纷回顾。当然也不乏许诺。每次许诺回头看,若千总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他遇见她的眼神会逃走,有时她笑得都忘记去给他一个眼神。平静下来,若千又觉得很遗憾,总盼着他可以再回头。当然这种日子本就不长,她俩仅剩一天就要回归了。回去后,又是一种新的生活,虽然只离开了一周。若千觉得这样过段时间就换个陌生座位的效果其实挺好,时时都有新鲜感,都可以保持最佳状态充满活力。若不是人太多,中考任务重……若千想着想着又开始埋怨中国怎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