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大公子嘲讽地一笑:“我们?我们就是他自己,而且还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根本算不上同类,他对我们全知。而其他神祇,对他来说是异类,是敌人。这世上唯独你一个,是与他不同却又同族的存在。他对你好奇,本能地追求你,让你成为他的妻子。你也因此拥有了代表生殖、繁育的能力。”

他摇摇头,“它在我的意识里自由来去,有时候占有我的身体,更多的时候则用一些恐怖的景象折磨我脆弱的神经,以这种虐待为乐。我只能逃向我的意识深处,我开始熟悉我的内心世界,我其实非常复杂也非常广大,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现它不能到达我意识的某处。我就经常性躲进那里,它进不来。这一次它很着急,它一直在寻找我,它追来了那个地方,它很愤怒地要吞噬我……然后我想,好吧,既然如此,你进来吧,我出去了。我就把它关在里面了。”

再转念一想,不会的,我都能毁灭世界,打死几个神小意思了。

我抱着枪退了一步。我儿子出生一礼拜会说话了,虽然不肯叫我妈,而且听着和看着完全对不上,不过光听声音小孩子似乎脾气挺好的,温温柔柔的。

任:“这事儿瞒不住。太多目击者,微博搜索榜第057章,样本拿到手直接杀掉。”

池子里的漩涡开始变得湍急,漩涡下陷,能听到深池底下传来压抑的咆哮。那种声音绝不会是软糯可爱的小孩子出来的!我止不住腿软,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就在这时候,一个直径有两米的东西冲天而起,泼了我一身污水!我在平台上站都站不稳,扑倒在地。

卢道石抠鼻:“我不会认你是女神的。”

后来我们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穿着暖绵绵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睡衣靠着我室友,终于忍不住问,“柳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和草履虫差不多呀?”

我大柳哥出生几十亿年,在冥古宙的狂风暴雨和熔岩海洋中一步一步杀上扛把子的宝座,从此呼风唤雨纵横太阳系三号行星无敌手,从没遇到过有人敢拎他,就算是敢跟他so1o的,现如今也全变成石油了,所以我大柳哥此时有点懵,“啊……我,我是叶宵他男朋友。”

我爬起来拿食指指着他,“柳无空你记住了!你再敢变成这样试试!我真的不要你了!”

“你去哪儿?”

“不过你不是布下了个结界,他们都进不来?”

我们三都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是明目张胆地偷了又抢!”

所有的一切已经生,正在生,将要生。

我走在穿越英伦海峡的船只甲板上,看到青年霍布斯站在船头眺望欧洲大6;我在迦太基河边遇到了希坡的奥古斯丁,他与我讲述他亲眼所见上帝之城;我在公元三世纪的阿拜多斯参加了一次对奥西里斯的祭祀,并应最后一个埃及祭司的邀解读方尖碑上风化的楔形文字;我听见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雅典士兵对米洛斯人说:正义只存在于强者之间,正义是强者的权力;我参与了毕达哥拉斯学派谋杀希帕索斯的航行,因为他现了根号2;我在水池边洗我的亚麻长袍时,瞎眼的荷马抱着七弦琴在我身边歌颂英雄和神,长袍上有硫磺烟熏过的刺鼻味道。

“靳大师你听得到么?听得到么?”

我等他平静下来,找遍了公寓,给他倒了杯热水。“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急得满头大汗。我上次虽然开了很多食人花,但是我后来试过,再也憋不出来了,现在也一样,长蘑菇长草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没法帮他。他要是就此英勇牺牲,那我真是没办法跟我室友交代——当然,我也不需要交代了,我会跟深渊执守者一起交代在这儿。

我差点就叫嚷了,任兴拦住了我,“什么血清,什么感染?我是刑特警大队的,我没有收到任何上级通知。”

卢道石:“而且学校对于叶宵和他男友是充满着回忆的地方。两个人一起依偎过的课桌板;月夜里拉着小手散过步的小河旁;宽一米二的床;深夜的澡堂。现在叶宵他男朋友肯定正在一个充满着纪念意义的地方等着叶宵去求他,等得焦头烂额。”

卢道石我操了一声:“神经病啊!我问的是这天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然后他又操了一声,好像在嘀咕:问你们,你们也不知道。

而且是我愤怒的小室友!

我就是忍不住。

“好像不是以前那个人……”我看到邮递员不经意地抖了一下,流露出很恐怖的模样,“我说不清,好像不是很像人……我没见过长成这样的人。”

“你是从哪里知道棺材有问题的?”卢道石审视着我。

“那我也不能就你一个人啊。”

我哦了一声,找不到话了,就这样别扭地到了任兴家。我们的车一到小区,畜生们又疯了,兴高采烈地往我们这儿跑,舌头都耷拉在嘴巴外面,别提有多淫邪了。但是跑到一半,它们全都竖起耳朵,收起口水,瞪圆眼睛,愣了一秒钟,转头就跑,那模样活像是见了鬼。我从后视镜里看我室友,他交叉双手抱着胸,呆呆的。

“不是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控制着我往那条漆黑的巷子里走。可能是出现在自行车旁的那一行小小的脚印。那应该是双普通的运动鞋,尺码很小,几乎像是女生的脚。泥地里有很多车辙,而脚印没有被覆盖掉,应该还是新鲜的,就刚刚印上去的。

说完我就一愣,我为什么张口就来?我为什么一边说还要一边娘兮兮地哭、泣?!我心里还由衷地感到哀怨和酸楚!卧槽!不能好了!我和我室友认识不到一个月!他还不是人!我刚还觉得他害我来着!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我要找的生物,是不死的。没想到卢道石打了个饱嗝,把一厚叠资料从花生米盘子底下抽出来。

他又闭上了眼睛,“睡了。”

他哦了一声,原本想打开自己那一罐的,又收了起来放在床头柜上。我让他自己喝吧,他很认真地说,一起喝。

我室友不鸟他,只低下头问我,“怎么又是他。”

他不想让学校里的人知道他与众不同,所以把见过他与众不同的人全洗脑?

“等于说,人肉是在省法医厅被掉包的?”沈队摸香烟的手都在抖。

他用笛子拨开草丛,“喂。”

“你现在在哪儿?”

“等等……今天早上你不是还誓要抛弃我这个死人妖么?!”

我两回被掏心,第一次没有伤口。但心脏上有爪痕,十有□□是真事。事后没有看到伤口,是因为已经快愈合了。我室友要不看到的是自动愈合之后的我,要不就是在说谎。前一种假设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按照常理,他看到黑影从我床上溜走,往窗口跳,第一反应肯定先去看窗口外面,或者先来看我,总之不会有第三种选择。中间的时间差也不会太大,我当时应该还在流血。

我能怎么办……

不过我室友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