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空中开始泛起点点的荧光,檀乐抢先动手。他把腰牌高高抛起,乘其还未落下,对之背面轻轻一拍。然后他看也不看结果,便毫不犹豫的把腰牌捞回袖中,藏起。这番动作,可谓一气呵成。

檀乐后跃一步,暂离战圈,然后左手迅掐起印来。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震天的爆炸声。三个歹徒受到惊吓,都停下脚步,回张望。

然后,男子补了一个以前没人问过的。

成果摆在那,尽管行事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雪国还是对他大力支持。

只觉一阵微风卷起,四遭的水汽骤然浓郁,凝聚成一堵白色雾墙,隔挡在少年与树干之间。宛若实质的白色雾墙柔韧无比。少年如撞上一匹白绢,被弹了回来,跌倒在地。

玄月一愣,然后用力的眯起了眼睛。

有意思,有意思!

如同一个看见梳子的和尚,玄月的战意被彻底引燃。这份笑容哪怕掺杂了一丝的虚伪,玄月都不会这种反应。它很地道,是在裸的向玄月挑衅。

下意识的,玄月也笑了。但他的笑容,却引起众人的一阵寒颤——嘴角上咧,一直拉到耳朵根。

这场演文,还没开始就碰撞出了。

“加油!必胜!加油!必胜!”小言手作喇叭,高呼起来。

“开打开打!”

“呜喔,呜喔,呜喔!”

演文比斗,最忌讳旁人搅扰,主张观局不语。但现场冰火两重天的氛围实在很有压迫感,刺激的人难以收敛。

“都是一群什么素质,好好向你逍遥爷爷学学。”

韦逍遥刚才临阵脱逃,现在却一派威风凛凛,立时换来一片鄙夷。他轻哼了一声,转过身,鼻孔朝天的向人群外的休息区走去。那里布有清心宁神的阵法,战败的弟子都会去那稳固一下道心。但这货连战都没战过,败又是从哪来的呢更多的鄙视扔了过去。

他向刚坐下不久的孟常走了过去。

“哥们,挪个地。”

孟常不予答话,默默的往右移了一点。韦逍遥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然后斜躺在了那。

“被打败的滋味如何?”韦逍遥淡淡的问道。

“世,界,毁,灭。”

“额,有点过了”

孟常眉头一挑,看向了旁边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是二货的家伙。

“如果没错的话,韦兄专研的应是明愚自省之道吧。”

“是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现这个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愚蠢,每一件事都蕴含着其中真理的话,韦兄你该如何自处?愚蠢都不存在了,韦兄你的道该往哪放?我现在就是这个处境。”

“不,不,不,你先得搞清楚——是玄月要摒弃儒学,还是你自己要摒弃儒学。”

闻言,孟常不禁眉头拧住,沉思了起来。

韦逍遥由半躺转为平躺,双手枕头,盯着更高一层演文场的底部。接着道:“道有三千,其中互有矛盾的不在少数,但却一直共存共处着。你和玄月的道格格不入,并被他打败,就能说明你的道一无是处了吗?夫天立以阴阳,地立以刚柔,人立以仁义,万物本身就是由对立构成的。道与道之间可以相互借鉴,摩擦,却不能死磕。儒学,玄月弃之,你尚之,并不矛盾。

所以,我才问你:是玄月要摒弃儒学,还是自己要摒弃儒学?”

孟常深吸了口气,身子向后倒了倒,完整的打量了一边身旁的这货。

“韦逍遥?”

“作甚?”

“只是确认一下你有没有被人附体,是不是本尊而已。”

“”

“以韦兄的才智,刚才为何不战而降?”

“额,你没看出来,玄月就是一个想死的人吗?毁灭,是他必然的结果,也是他所行的目的。谁挡他,他就会和谁拼命。”

“此话何解!”孟常再次被韦逍遥惊到了。

“要做到像他那般的一往无前,没有死志怎么行?他想死,不怕死,所以可以看破五常,所以可以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既然如此,我干嘛要去触一个必死之人的霉头”

这样说着,韦逍遥竟然渐渐入睡,打起呼噜来了

孟常正听着韦逍遥的解释沉思,最后却听到了呼噜声,不由一愣。他几分惊讶几分好奇的观察了韦逍遥一会,见其实然梦会周公不虚,不禁哭笑不得。

才华横溢,侠义心肠,放荡不羁,神物自晦下意识的,孟常给韦逍遥打上了如上几个的标签。

玄月和花火的演文正式开始。

只见他向前一抓。一团浓稠如铁水的缥缈烟眨眼凝成,然后炸开,弥漫了全场。他右脚踏出一步,扎稳下盘,鲸吞了一口周遭的空气,然后悠长的吐了出去。布满整个道台的缥缈烟,突然无风而动起来。

如同取出埋在木屑中的木雕,又像朝阳驱散山间晨雾,一片幽深的林木显露在众人眼前,却是玄月这次的意识化身。

这片林子阴沉异常,鬼气森森,树干和枝桠之间的缝隙就像是望之不透的深渊,有无数活物从那边在向这边窥视。可以猜测,若是有生物不明不白的踏入其中,必会在顷刻之间,被一群蜂拥而出的饿虎饥狼啃食得只剩布满各类牙印的骨头架子。

内部野蛮凶险,范围覆盖整个道台。玄月这先手布置的不错,让花火几乎毫无立足之地。

花火沉吟了一会,开始反击。

她右手如起舞般举起,袍袖下滑,露出一条玉脂般的手臂。其上的手掌,在几个优美的手势之间变化着动作,彷如有仙子在她掌中歌舞。

一时之间,只觉风起云涌,一道强光从上空射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