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收到เ爷爷的信,觉得自己没处理好夫妻关系,给爷爷添了乱,心里一阵羞怯之后,按老人家说的要多读《上邪ิ》,于是翻开了《乐府诗集》:

那时每到เ周末,招待所都要举办舞会。父亲不但有音乐่天赋,更有舞蹈天才,他的舞跳得非常好,特别是慢三步跳得十分潇洒。虽说母亲上学时学过舞蹈,但对交际舞还是外行,父亲就手把手地教她。刚开始,母亲不得要领,不时地踩到เ父亲的脚๐。但她毕竟有文艺天赋,加上人又聪敏机灵,很快就学会了,不久就成了舞场上熠ຈ熠闪光的新星。母亲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腰上扎个红腰带,靓丽而又洒脱。一支华尔兹,母亲随着父亲的舞步飞旋๙着,从头转到尾,裙子飘起来了,两条粗黑的大辫子满场飞,真像一只白蝴蝶般翩然飞舞,参加舞会的许多长禁不住夸奖说:“邵华跳舞简直像仙女一样优美啊!”

一天,爷爷把外婆请到了怀仁堂,又一次像当年在西柏坡一样,当面诚恳地征求亲家的意见:“老亲家,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岸青、少华这两个孩子谈得来,现在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你这个当长辈的有什么เ看法?”

祝愉快!

“你想要我送你什么礼ึ物啊?”

有一次,爷爷问母亲:“你了解宋朝词人吗?”

一个周末,她再一次走进了菊香书屋。当和爷爷谈论起诗词时,青年人的冲动使她忘乎所以,信口开河。后来她对我们说,当时自己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不过,当大伯牺牲的噩耗传来后,洋溢在外婆家的那ว种欢快气氛,一下子消失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中ณ国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的北大,依然是新中国教育界ศ的最高殿堂。三个ฐ孩子都能在北大读书,使爷爷十分高兴,也给经历了失去大伯的巨痛的一家人,带来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在以后的日子里,外婆履行着她对大伯的那个承诺。

几个月没见大伯的面,母亲便缠着这位大哥哥要他讲打仗的故事。大伯实在搪塞不过去,只得如实说来,但要母亲保证:必须保密。

194๒9年2月下旬ຒ的一天清早,外婆一家与房东恋恋不舍地道别,加入到เ了随中央机关进入北平的汽车长队中ณ。

房东是一个ฐ很能干也很争气的妇女,她起早贪黑,特别能ม吃苦。但由于身单力薄,农田里的许多农活还是赶不上别人。母亲虽然没有从事农业生产的经历,但也是个从小吃过苦的人。两ä个在性格脾气上有不少相同之处的女人在一起,同煮一锅饭,同挑一缸水,同耕一片田,使先前凌乱ກ的家焕然一新า,两个小孩子也有了歌声和笑声。

但这还只是母亲工作的一小部ຖ分,她是这个ฐ新家里的主要劳动力,绝大部分时间是下田插秧、渠灌、施肥、拔草和割稻打场,成天是放下锄头拿起镢头,没有节假日,唯有大雨滂沱时才能休息等于老天给放了假。但夜晚还要参加工作组讨论会,开办农民夜校,学习研究和推广快积肥、科学种植、改良土壤、增产增收等农业新知识新技术。所以,从时间上来说,母亲基本上是卧倒就睡,睁眼就干,除了抽出时间写日记,没有其他可供自由á支配的时间,日子过得很有意义แ也很充实。

实践出真知。母亲初ม来时,挑水挑半桶,不会使用农具,到后来了不歇气能ม挑五六担水,各种农具也使用得得心应手。通过劳动,她从农民那里学到了许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当地的历史、地理、气象、土壤、植被、作物、特产,甚至疾病和灾害预防,都列入到了她的视野范围。农村的生产关系、生产资料、生产成本等,也同样给她带来了新的研究任务。学习中文的母亲来这里经历了一次思想上的质的飞跃。

江陵农村地少路窄,独轮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和日用农具。刚开始,母亲一次只能摇摇晃晃地推起二三十斤ภ重的东西,而且时不时地连人翻倒在田埂下。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她慢慢也能推起百把来斤了,最多时能推到了二百多斤ภ,独轮车在田à埂上走得稳稳当当。一次,暴雨袭来,因田埂又窄又滑,她一脚踩滑了,连车带人翻进了稻田,造成胳膊肘脱臼,不得已提前十天左右回京治疗,结束了她长达半年的农村生活。

母亲回京后,爷爷专门抽出时间听了她的“四清”汇报和体会,而且还问得很详细。他问母亲是怎样开展农村调查的,与多少群众交谈过,农民对党的政策有哪些意见和建议,水稻的亩产量有多少,上交公粮卖了余粮还剩多少口粮。还问到农村孩子的上学、江陵的风土人情等情况。最后,爷爷又语重心长地说:

“很好啊,不吃梨子,哪能知道梨子的滋味。我国是一个ฐ农业大国,农业人口占大多数,不了解农民,不展农业生产,谁坐在北京也是空着急。党政领导干部只有深入农村,才能制定出一套好政策。没有大粪臭,哪有五谷香,事物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有的人却看不起农民。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不是吗!怎么เ样?下田à干活不像舞台艺术那么เ夸张吧?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看是很有道理的。以后,有机会你还要去拜他们为师,取他们的真经!”

母亲把爷爷的话认真地记在日຅记本上,也珍藏在了心中。许多年过后,她再三咀嚼着爷爷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