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远人又一年
“艾老师，母亲是痴爱的牺牲品。父亲从劳改农场回来后，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打工的钱一分不少的交给母亲，夜晚从不外出。这样的生活大约过了一年，其间母亲流产一次，可当母亲再次流产后一个月的时候，有天中午，父亲正在同邻居下棋时，被一个什么朋友喊走，从此就在没有回家。直到เ第四天，才知道父亲已๐经死了，据说他是一丝不挂的死在一家小旅馆的北边楼根下。我母亲一直哭啊哭，眼都哭出了血。可我父亲的命案到现在依然是个ฐ无头案，我没有去上海的母亲那里，同父亲的案子有关，希望能找到凶手。我几次去公安局询问，都是简单一句话：还没有头绪。大概一个蹲过监狱的老百姓，死了也就死了吧，不会下大力去彻查的。”
“你不看我们是两辈人？”
“在老年大学听课时，老师给的。我们跟老师学画画。”
“你就不感到เ我形单影只？”
艾教授抬头对警察说；“没碰上么เ，让这位年轻人吸取个教训吧，是否就面了罚款啊？”
傅副市长悄然而来，他站在小院门口，驻足欣赏不远处的把整个山峦包覆盖住的郁郁๗青松，深深地吸着伴有松脂香的空气。轻言慢语：“教授，你这周围绿化得这么好啊！”
“今晚又喝猫尿了吧？”韩翰问。
“你讲对了，我外祖父是宁波人，在上海当穷学徒，姥姥是苏北盐城人，去上海纱厂当包身工ื。”
“这名字比西施还好！”艾椿笑着说。“诗歌是要放到清水里洗的，现在难得有不被污染的清水了，所以许多诗歌都很脏。”
柳留แ梅不是对吃喝有兴趣的女人，论吃吧，早先他还是觉得妈调理的饭菜好吃，虽然家在农村的母亲整不出高档菜肴，但是母亲从自家兴的菜园里摘来的素า菜就是合口味，饭米也香，是父亲在自己้的稻田整出的谷子，不施化肥，那ว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后来有缘吃上了老夫子烧的饭菜，竟也是风味独特，他笨手笨脚弄出来的饭菜她就是爱吃，至今柳留梅还在晚间睡不着觉有点饥肠辘辘的时候，想起若干年前的艾老夫子请她吃的最初的晚餐，那饭菜味道真好极了。那天他醉了，醉眼朦胧的对她说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以后她再也难在别的地方吃到母亲和老夫子整治的简单而有味的饭菜了。
“看你猴急猴急的样子，是等人还是送人？”
“想开些，这总比染上艾滋强多了，小不幸中的大幸。不要恨和怨，怨恨伤肝伤元气。我不是给你讲了苏东坡的‘不应有恨’这句诗的内涵么，老苏一生受了那么เ多的罪，依然很坦荡，高唱‘不应有恨’，他是能够享受炼狱风光的人。”
既然这样，艾椿倒是放松了。他拿出手机，给柳留梅了条短信：
“老兄，这一次来能见到嫂子也就不虚此行。要是没别的事，明天我得拜拜了。”艾椿教授想到黄金周快到了，柳留梅是肯定要回家的，凌乱ກ的家得收拾一下，床上的被子得透透气晒晒太阳，被单要清洗干净。艾椿不习惯把被单交给作坊洗，有回他的内衣交给洗衣房，拿回来穿在身上后，浑身痒。柳留แ梅有裸睡的习惯，被单是一定要自己洗的，用高级洗衣粉，用开水烫，这些程序都不能少的。
郁大夫笑了笑，扭头对艾椿说，“阿妹的书法是童子功，他祖父拜过沈尹默为师，为生计卖过字的。阿妹小时候受祖父的督教甚严，狠练过几年字的。难得的是这几年经商之ใ余又能侵淫于翰墨。”
“你现在有没有空？”
这小诗在当时小资味算是很浓的。是否写给借书的女生呢？不好说。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女生把这诗上交给辅导员，又依次上交到系总支，到校党委，宣传部长认为是思想领ๆ域内阶级斗争新动向。这一下，事情就闹开了，至少开了十几场大批判会，尤其是学生代表，批判时狂轰滥炸。一定要追问“伊”是谁？认为只有地富反坏右才有“向着孤独的家一方แ”的凄凉感。
“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畜牲。”
暮色苍茫中，艾椿送紫ใ蛾出了校门，告别ี时艾椿殷殷的又无可奈何的说，天无绝人之ใ路。又告诫，以后晚上一定不要再穿黑皮裙出门。其实艾某人这再三叮嘱，也是脱裤ไ子放屁。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中国女人出门穿个ฐ黑皮裙，有谁认定她是挂牌的职业性妓女？这知识分子是经常大惊小怪。
“是的，我们今天因一件小事彼此闹得不愉快，我一直在找她。”艾椿想，已经被推上戏场了，只好演下去吧。
“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就来这里了，我们正在一起呐，我的老朋友好好的，请放心。”艾椿对秦根说，“夫人的电话。”秦根懒洋洋的起身接过话筒，刚“喂”的一声，听得电å话中“啪”地挂断了。那ว沉重的挂断电话的声音，可以想见谢晴的气愤。
“那为什么不事先请示ิ？”小谢也带着调侃的语气。
“我以为事实上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对你的不忠贞。退一步说，即使她有这么一次甚至两次没有恪守妇道，你也应该包容才是。夫妇双方偶有一两次感情走私，这也应该看作婚姻生活的一部分。”艾椿停顿了一下，语调凝重地说：
小谢此行是来商谈离婚的。她要秦根到เ市内公园见面，这里是当年两人常来散步的地方แ，那时候她正年轻，秦根年方五旬多一点，血气犹刚。那时的所谓公园还是一大片近乎原始林的树木和萋萋荒草，像小谢一样刚刚被开垦。其实这样的半原始生态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