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想和我一起来的,对不对?琥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了些郁闷,像是被骗子骗了那样口气沮丧。
七月说:琥珀,我喜欢你。
你怎么来了?她问,朝他走过去,正好我也打扫完了。
我还得去做卫生。七月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声音惨兮兮的,只好又对一脸莫名的左澈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我保证很快做完,然后和你汇合,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很不幸地被左澈说中了一切。
左澈接起电话,不说话,只是听,听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冷下来,最后才说了一个:嗯。
这句话该让我问你。
五月
左澈的脸色有些难看。
七月一惊,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地就把想的什么เ都说了出来。
或许不应该叫做离家出走如果丢â下嘴里念叨的哎呀,考那么远的学校你不想爸妈?一个人去住你也不考虑自己้的生活能力,不要到时候嚷着溜回来的父母也算的话。
慢慢地,她稳着重心站了起来。
大概是刚睡着了才醒来,七月觉得冷,对着电话说爸你等一下,之后从书包里翻出外套来披上。
好了好了,来了。七月瞟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似像要下雨的样子。然后猛然现,天气已๐经变得不允许只穿一件薄薄的单衣任自己晃来晃去了。
天气凉了,多穿点儿衣服。
应该是感觉到了七月这边的动静,父亲叮嘱。
七月连声说好好好。
父亲问了一些开学后的近况,不知道是否是几个ฐ月没见的关系,言语上隐约透露着非常害怕生疏的样子。
七月一一地回答,又安慰道:放心吧,我一个人能行的,毕竟我是你的女儿啊。
之后,父亲那ว边似乎没了话题,开始没话找话。
你妈买了件新风衣,拖着我走了五个小时,七月啊,你说她怎么那ว么能逛啊。明显是作为ฦ男人很质疑女人逛街目的的诉苦。
嗯嗯,辛苦辛苦。
还有那什么เ,你暑假的时候订的那叫什么什么Bjd的娃娃前几天送来了,那小人儿我看了还不错,就是价钱贵了点儿。作为家长对女儿胡乱花钱,还是表现出了点儿不满。
那是我自己的压岁钱。我不买东西你一样打麻将输出去,前几年都是。
嗳,你妈妈昨天做了酸豌豆汤,跟以前一样好吃哦。
我记得你说豆子碜牙不喜欢吃来着。
那ว是你妈没煮熟ງ,这次煮ุ熟了我就爱吃了。
哦哦,嗯嗯。
你最爱吃豆子了吧。
别说得我跟吃豆人一样,姐不也喜欢么。
五月?不对啊,五月不喜欢吃豆子,爱吃豆子的是你呢。你很小的时候小心眼跟你姐抢,结果吃快了卡在嗓子眼儿里,还被送去医院了的。
不对,吃豆子吃进医院那事儿,自己้虽然也记忆模糊,但是依稀觉得跟父亲在电话里说的应该是有区别的。
五月明明和自己้一样爱吃豆子的,所以才会和自己抢豆子吃这是住进医院之后,通过理解父母的说法得出的结论。但是按照刚ธ才父亲的话,五月如果不喜欢吃豆子,为ฦ什么เ记忆里五月很厉害地和自己้抢呢。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父亲的话,有非常明显的矛盾。
就像曾经的记忆是假的一样,由想象不断重复浇筑的虚伪,却又被信以为真的假象。
七月胸腔里猛然一闷。
呐,爸,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那时候我到底是怎么被卡住的?
呵呵,听上去你真不记得了。
所以,七月顿了一下,根本就没那回事儿吧。我是进过医院,但是醒来的时候什么都记不住了,是你们告诉我吃豆子被卡住的,爸,你也知道,谎话说一千遍会成真的。
爸爸还有事,今天说到这儿,先挂了啊。
爸!
父亲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也不能怪五月,是我们自己没把你照ั看好。那天我和你妈上班去了,你在睡觉,五月觉得好玩儿,就把糖豆子往你鼻孔里塞。
五月。
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当时五月也还不懂事,我们看你记不住了,才编了一个说法告诉你的,我们也察觉到是自己疏忽了不然五月就太可怜了小七,你还怨五月吗?
疏ຕ忽?可怜?从没有听过的字眼忽然冒出来。
你们疏ຕ忽什么了?为ฦ什么说五月可怜?七月没有回答父亲,抓住两个词追问。
爸?
啊、公司打电话来了,以后再说,我先切过去了哦。
嘟。电话断了。
七月合起电话,跟上课铃声同时响起的是低沉的闷雷。
闪电像是濒临坏掉的日光灯。
连续好多天,下了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大概是应了这场阴湿湿的雨的缘故,七月的生理期提前了大概ฐ有一个星期。或许对其他女生来说生理期就是体育课的免死金牌,但对于七月,那只有四个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