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娘娘关心,奴婢伤得不重,娘娘的银子使得好,没真打。”萱娘趴在枕头上咬牙笑了笑。
蕊仪摇摇头,蹲下身,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用帕子轻轻擦拭着他擦伤的手腕,“茂儿是皇长子,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尊贵。茂儿不要怕,韩母妃绝不会偏私,一定为你做主,好好惩处这个贱婢。你们给皇长子搬张椅子来。”蕊仪一转过眼,就变了一副神情。
“这药不仅不能帮助我有孕,反而有可能ม让我一辈子都无儿无女,是不是?”蕊仪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看了瓶口上的木塞子一眼。
“你要是还肯叫我一声姐姐,就拿好了,也不枉我报答王妃的一场恩情。当年我小产的时候若是没有王妃,又哪儿还有命在。你只管收着,要是你执意不收,我就连另一份也砸了,左右谁也落不下。”敏舒态度坚决,把瓷瓶硬塞在她手里,转身就唤了宫人送客,容不得蕊仪半点拒绝。
“娘娘!”满月低声惊呼,怎么才一会儿功夫,蕊仪就憔悴了这么多,“娘娘,咱们先到榻上靠靠。”
又是一阵静默,李存勖轻笑了一声,转身拥她入怀,食指轻抚着她的眼角,“吃醋了?”
“先投到别处,妹妹比我会经营,就交给妹妹了。”梓娇终于破涕为笑,她那些土产哪能赚得了几个钱,不如交由蕊仪打理着,让银子生银子去。
谁知梓娇一定就大脾气,摔碟子摔碗的,还抱着茂儿一个劲儿地哭。本来梓娇就对迟迟未能封后一事早有微词,得知李存勖宠幸了伊敏舒宫里的宫女,哪里肯依?若说是采选上来的妃嫔倒也罢了,偏偏只是一个摆碗筷的宫女,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么?
“啊。”蕊仪低声惊呼,坐起身,门外传来脚๐步声,隐隐传来丽娘的声音,想必是打算进来伺候。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呼吸,轻道,“没事,躺一阵再起。”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蕊仪顿了顿,望向他的眼,借着远处的宫灯,只有这双黑眸中的光彩依旧,“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这是你欠我的。”
李存勖看着她,神情越来越严肃,直到这种严肃变成了凝重,“你会不会……有了?”
“拜见皇上、贵妃姐姐。”蕊仪迎上去,李存勖道了“免礼”后,她立刻站到เ了梓娇身后。
满月应了,抬眼竟看见不远处的林间山石后面有两ä抹青灰色的身影。她看看蕊仪,转身吩咐萱娘、丽娘去取点心,支开她们,又把其他人都留在后面,才跟蕊仪指了指。
往常身边的人伺候得紧ู,推门端茶的事都用不着娘娘小姐们动手,这回却没一个人上前,满月刚ธ想上去,就被萱娘拦住了。蕊仪笑了笑,料想院子里有了新玩意儿,亲手推开门。
甫一过城门,只见城中百姓早已在道旁下拜,万岁之声又起。洛阳原就被称为东都,百姓们从来晓得礼仪规矩,道旁挤满了人,御驾行过时,却鲜少有人抬头。直到李存勖的座驾过去,才站起来一窥龙颜,一边踮着脚一边也不忘了喊万岁。
蕊瑶心中ณ一喜,面上险些露出来,被蕊仪狠狠地拽了一把,连忙把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蕊仪把折子一本一本地拾起来,看着他打开一本,上面都是些反对立梓娇为ฦ后的言辞,一旦确认了,她也不敢说话。
“蕊仪从不敢忘。”蕊仪顿了顿,苍凉地道,“不过也请梓娇姐姐不要忘了,姐姐是王爷的正妃,该有的礼数不能ม少,这样也能显示你皇后的胸襟,不是么?”
“我自有分寸。”蕊仪轻道,王顺已在门前通报了,里面传来梓娇不耐烦地声音,还有李存勖迷迷糊糊地问话声。
一阵大笑从蕊宁胸中ณ溢出,和着血,她边笑边咳,吓得蕊仪和满月连喊着唤人进来。蕊宁止住她们,笑看着蕊仪,“瞧见了吗?这才像我韩蕊宁的妹妹,蕊仪,我有个好妹妹,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我也不知道你的亲生爹娘是谁。那天我们觉得山贼走远了,就摸着黑到เ与那逃出去的家丁约好的地方会合。路过一个村子,听说有个老汉捡了一个孩子,十岁上下,样子生得极好,只可惜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而且一个老汉收养这么เ大的姑娘也确实不便,就想着找个ฐ好心的人家送了去。我知道后立刻๑去看,见你身量和蕊仪相仿,除了不记得以前的事,言语倒很是得体,就跟老嬷嬷说好,谁也不许说出这个秘密,从此你就是蕊仪。”蕊宁声音干涩,知道这些话要耗尽她的力气,还是要说下去。
“为ฦ的也是兄弟和睦。“李存勖全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更舒坦了些。
谁知敏舒听了竟呵呵笑了两ä声,“妹妹不是魅主的赵飞燕,又怎知蕊瑶小姐就是赵合德了?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你和你姐姐又怎能ม共处了?”
满月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凑近了低声道,“娘娘可还想着大将军?”
她与李嗣源有那么一段,李存勖不动声色地冷笑,这一段还不短,他眸光一沉,淡淡的似是不经意,“以前你常去军营找他?”
“在,就要去洛阳了,王爷心里高兴。”蕊仪轻道,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她竟然让亲妹妹往火上撞。
竹方阁是王府中存放书册典籍的地方,里里外外两进院子、三间两层的屋子收拾起来颇费了些功夫,最里面的两间里放的都是长年不曾翻动的,一搬出就闻到了里面散出的霉味。
“妹妹,姐姐还要靠你美言几句。”梓娇又紧ู张起来,目光在她们主仆二人之ใ间游移。
“他年纪大了,我看算了……”梓娇嘴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