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颜冬青低头看她,眼神凉飕飕的:“没嫁人的是黄花大闺女,你是朕三媒六聘娶来的,还拿黄花大闺女标榜,羞不羞?”
“大丫,傻站着干啥?”贺寡妇喊她:“去生产队喊你爹娘回来吃饭,还有二蛋和三蛋,都野哪去了?咋还不回来?”
傅冉瘪瘪嘴,气不顺的扭开头:“那我就只能吃了这个闷亏”
大丫哎一声,一溜烟跑了出去。
“是我闺女也得去!为响应主席同志号召!”颜立本态度很坚决。
听出他话里的不快,傅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也跟着不快起来,怪不得人常说伴君如伴虎,算她白好心,早知道让他穿烂裤ไ衩算了
本来傅冉多少有点不平,但转念一想,能当上皇帝的人,必然不寻常,就像这里的主ว席同志,能让老百姓无时不刻不诵读红宝书语录,绝对是顶顶厉害的人。
廖娟挥铁ກ勺就往她男人头上砸,一时间,板凳桌子刺啦响,两人扯作一团。
傅向前是个憨à厚人,尽管心里清楚他兄弟这样做不对,但嘴上却不愿承认:“向国他媳妇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他婆娘撺掇,向国也不会这样”
颜冬青不大想理她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嗯一声,吩咐道:“下去吧。”
“去储集镇。”
两人同时来这里,显然颜冬青的运气比她要好,颜父是一厂的总工程师,颜母是工ื会办公室主任,两ä人领的都是行政工ื资,粮食指标也比其他人高。
“嗯。”
尤其是颜父,每个月四十二斤粮食里,细粮占四斤,还有两斤ภ的肉票,四两的油票,半斤票,光是这些,都足以让颜家过得比其他三户人家强。
浓油赤酱,色泽金黄,闻起来喷香,自傅冉打开饭盒那ว刻起,整个病房的炸葱味似乎都被这股肉香味给冲散了。
可南州城还是有很多商品粮户等待就业,无形中ณ使得岗位竞争变大。
早上仍旧是枯燥无味的时政课,同桌高雪梅戳戳她,ไ小声问:“周末去不去中苏友好馆看电影?有新电影上映。”
“叔,婶。”傅冉把小马扎让给傅向国坐:“我来接奶去城里,叔你下午赶马车送我们一趟。”
颜冬青丝毫不觉得啰嗦,竖耳朵听的认真。
傅向国刚想应声,就听王桂香不咸不淡道:“缺半天得扣一个工ื,咱不像红红她大伯,到月拿工ื资,听说矿上还有补贴,咱两ä要不干活,谁给补贴呐!”
颜冬青回头,拒绝道:“我也有事。”
颜冬青笑了:“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马铃薯能ม种到เ地里,那电呢?煤炭呢?”
“去给我买包烟”
傅冉没说话,明智的岔开话题:“皇上,我们种的马铃薯可以刨า了。”
廖娟在工会干了好些年,是不折不扣的老大姐,这几天,往颜家串门子的工ื友是一拨接一拨。
烟票是单位福利ำ,考虑到烟民们的需要,每个ฐ月都会发一张,凭借一张烟票能ม买两ä包南京,两包飞马,或者两包勒丰和一包大铁桥。
傅燕没理他,像没听见一样自顾ุ吃着,轻声提醒他:“你管小冉要,小冉饭量小,分你点没要紧ู。”
傅冉和傅声都在一零五附小念书,粮票由附小发放,也是二十七斤,不过因为ฦ他们在上学,学校开出证明之后,去粮食局可以增加到เ三十斤ภ。
本来傅冉没搞懂钻草垛是什么意思,眼下听徐兰英这么เ说,一股血气涌上脸,忙否认:“没没有!”
后院徐兰英家,晌饭比平常丰盛不少,辣子炒萝卜丝,蒸马铃薯,还有三合面馒头。
徐兰英没想到傻闺女也有机灵的时候,狠扯一把闺女脸蛋:“要的对!干啥便宜他们!”
“姐呢?”傅冉没见到傅燕人影。
傅冉不好再推却,点头应好。
无论是糙米还是普通黑面粉,总归都不是能ม经常在饭桌上出现的粮食,最常见的还是玉米面、地瓜干面,还有更次点的高粱面。
傅燕不大乐意,转对傅冉说:“小冉,咱奶住院,你不去看看?亏得咱奶把屎把尿养你,做人可不能ม没良心!”
傅向前仰头往外看,已๐经九点,外头天全黑了,不免有些担心:“大姑娘一个,不会有啥事吧!”
“买票。”颜冬青两手背后道:“不是要去客什农场?朕想好了,带你过去长长见识。”
颜冬青咳一声,这下放心了。
颜冬青先是没懂,半响才明白傅冉口中“下面的毛”指的是哪里,整张脸瞬间涨成夕阳色,呵斥了她一句:“傅冉,你可真是恬不知羞!”
不知为何,傅冉突然有点心疼起颜冬青,为ฦ了大魏子民,养尊处贵如他,依然愿意过来遭罪,卧薪尝胆也不过如此了吧。
十斤ภ黄豆,两ä毛钱的手工费,颜冬青掏出五毛钱给小徒弟,找回的三毛递给傅冉。
男人有点不耐烦了:“我扛肩上不好放下来呐!”
“天不早了,孩他叔趁亮回吧。”徐兰英懒得听他虚情假意,直接撵人走。
傅向国砸吧砸吧嘴,脸上突然就有些热,也没脸再说下去。
颜冬青说他周末有事,傅冉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เ,等放学了才问他。
刘嫂子讪笑,话里有话道:“小冉,你得跟你姐多学学。”
“姐呢?”傅冉没见到傅燕人影。
老大爷是生产队的饲养员,不是迫不得已๐,他哪舍得把母山羊卖掉,见几个城里人没再买的意思,老大爷多少松了口气,打算回生产队,要是生产队长问起,他就说没人买。
“臣妾又不能ม光吃白饭,总要干点活的。”
傅冉点头,然后跟变戏法似的,放两根金条在颜冬青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