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两人聊得兴起,孟院长也提出要给袁芬芳测字。袁芬芳想起自己้做了几年生意,总是没什么เ起色,不知原因何在,孟院长要给她测字,也就来了兴致,说:“孟院长要给学生测字,我何乐而不为?但我可没测字费给孟院长哟。”孟院长说:“不是测着玩吗?谁要你的测字费?测什么字,你说吧。”袁芬芳也没深想,说:“我姓袁,就测袁字吧。”

前面有过叙述,杨登科虽然是一介司机,但在电大读过两年中ณ文专业,所以比一般司机肚子里多些墨水。杨登科当下就翻看起来。向校长的诗集叫做《残缺的寂寞》,还真是朦胧诗的味道。杨登科在电大里接触过一些新า诗,包括北岛顾城他们的诗,如今还有些印象。比较喜欢的还是戴望舒《雨巷》那种诗,语言清新,意境美丽,至少没有阅读障碍。向校长的诗属于晦涩๳难懂一类,杨登科像咬没蒸熟的牛筋一样没法咬烂。却仍然硬着头皮咬,因为这牵涉到自己้能否做上董局长专车司机的大事。也๣是怪,多咬得几下,还真咬出了一点诗味。杨登科很得意地对聂小菊说:“朦胧诗其实还是有意思的嘛。”聂小菊就取笑他说:“跟做领导专车司机一样有意思吧?”

到了市委大院,于建设下去后,杨登科也跟着下了车。于建设说:“杨科你太客气了,我没醉,还知道自家的屋门朝着哪个方แ向。”杨登科笑道:“耽误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怕你回去做床头柜,到เ嫂子那ว里去给你作个证。”

要是在平时,三千五并不是个什么大数,可是刚刚ธ凑足了两万,把能借钱๥的地方都跑了一遍,现在再找人借这笔钱,却不是一句话的事了。所以两人费了不少周折,足足跑了整整两ä天,才勉强借了拢来。再次迈进城西派出所,会计收下三千五,同样又出具了收据,却仍不给奥迪钥匙,说还得交上一千。两人一时蒙了,说:“不是说好了三千五的么เ?”会计有些不耐烦了,说:“三千五是前面七天的保管费,现在又多给你们保管了两天,不是又得加一千么?这样的算术题๤并不难吧?你们如果读过小学就算得出来的。”

偏偏这时床头电话不识时务地响了。

董局长大概是见杨登科苦等这么เ久,不坐他的车不好意思,只得上了车。杨登科扶扶方向盘,不知不觉间就将车开出了政府大院。董局长说:“其实走路去市委大院也要不了五六分钟็,坐了大半天,也๣想走走路,你大可不必在这里等这么เ久。”杨登科说:“我在部队给首长开车时就是这么做的,习惯了。古人说慎终如始,领导是我送到政府来的,如果没把领导接走,就等于我没完成任务,心里总感到不踏实。”

杨登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看相还给提成的?”算命先生说:“这是行规。”杨登科说:“这是我自己的钱,要你提什么成?你一开始就喊四十元的价不就得了?”算命先生说:“先生差ๆ矣,你的命值五十元,喊作四十元,岂不让你掉了价?何况你是公家人,也๣用不着自己出钱算命。”杨登科说:“我给你的钱不是我自己้的,还是在路边捡的?”算命先生说:“我还要给你开发票呢,这是专门给看相的公家人准备的,你可以拿回去报销。”

节目结束后,两人回到车上,杨登科还在心跳不已。钟鼎文说:“那小姐怎么样?过瘾吧?”杨登科惊魂甫定,说:“她也太大胆了。”钟鼎文说:“我跟海天娱ຉ乐城的顾老板关系挺熟,要不要我给你开间房子,叫顾ุ老板把那性感女郎给你送去?台费小费都由我支付。”

胡国干搞不清他们笑什么,正要追问,一伙参观者从另一个方向转了过来,原来是刚才和康局长一同位列ต主席台的几位领导。走在最前面的是市委宣传部赵部长,身后是文化局钱局长和文联孙主席。几个人跟康局长和姚老师打过招呼,便对康局长的书法品头论足了一番๘,接着又就“意阅同已๐”四个字发表了各自的高见。

魏经理的话简直不是人说的,猴子一旁้气得差ๆ点缩了气,嘴巴๒张了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杨登科也愤怒得眼冒金星,捏着拳头吼叫着姓魏的名字,要动他的手了。还是隔壁财务室的人听这边起了高腔,忙跑过来劝解,说这两天公司出了情况,魏经理情绪不太好,请杨登科和猴子原谅,两人这才退出了经理室。

杨登科心里明白,康局长这话听去平常,却暗中ณ点到了那次退钱的事,同时也显得他不收金钱,只收纸砚笔墨的高雅。杨登科当然不好说什么,只说:“我也๣不懂书๰法,只觉得徽产的纸砚笔墨应该比废报纸旧笔墨好用些。”

杨登科卧床不起,好几天没去上班,农业局竟然没人发觉,好像局里从来就没有过杨登科这么เ一个人似的。如果不是杨登科,而是换了一位重要领导龙体欠安,一两天没露面,局里那就热闹了,那ว些要求进步的主任科长们还不吃了老鼠药一样,早就六神无主ว,无所适从,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那是打了地洞也非得把领导给翻出来不可的。人与人之ใ间的区别就在这里,谁叫你杨登科蚂蚁一样那ว么不起眼呢?

杨登科对红杏山庄自然也是非常熟悉的。红杏山庄原是市๦政府第二招待所,前几年因经营管理不善,慢慢萧条下去,鬼都不肯上门,以至连年亏损,无以为ฦ继。后被一位姓舒的个体老板收买过去,花大钱重新搞了装ณ修,实行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很快红火起来,所以一到夜晚,那ว个ฐ地方就变得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