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大行的稳，船小却易掉头。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十一娘的白总管看着笑道：“夫人，朱家送来的都是些特产，总值有二百两银子。我想着，既然人家这样上心，我们要是送些寻常的东西去倒显得不成敬意。所以特意按着差不多的样子捡了些燕京的特产送过去。也算是我们府上的一点心意了。”
她松一口气，神色如常地笑道：“怎么เ突然去了半月泮？”
十一娘心中一突。
琥珀掩袖而笑。
不怪当初元娘也很喜欢文姨ถ娘，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徐令宜，竟然在和她开玩笑！
如果是平时，十一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可想到六姨娘的高调，十一娘却不能不追问。
谆哥望了望一旁笑嘻嘻的徐嗣俭，又望了望贞姐儿，脑袋就耷拉了下去。
徐令宜听着失笑，起身去了半月泮。
他这是什么意思？
贞姐儿道谢接了。
那边二夫人也在和太夫人说这事：“……四弟妹年纪小，就是和杨家有了冲突，一句”不懂事“就能让杨家无可奈何。我是侯爷寡嫂，又有孤傲的名声在外，纵是被太后娘娘发现，侯爷一句‘性格桀骜不逊’，就可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文姨娘却道：“外面风大雪大的，夫人要保重身体才是。我那里有对玄狐皮的护膝。要不，夫人穿着去吧。免得跪在地上着了凉。”
“娘，”五爷声音里有浓浓的愧疚，“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十一娘愕然。
贞姐儿点头，笑闭了眼睛。待十一娘呼吸均匀起来，她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盯着帐顶，想着文姨娘。
太夫人听着突然走了出去。
三夫人来了：“这是怎么เ了？发大水了！”
贞姐儿穿着白绫袄，杏黄色的素า面褙子，边角用金丝线绣了窄窄的一道云纹。白色的挑丝裙子，乌黑的头发绾了个ฐ纂儿，并戴着两朵珠花。手腕上还戴着十一娘送的珍珠手串ธ。
有小丫鬟来禀：“白总管差人给夫人送珍珠来了。”
这当然是个很清闲的差ๆ事，却要人忠心。要不然，偷了祭器出去卖，就是把人打死了也追不回那些被卖了的东西。
十一娘微微笑。
林大波奶不解地点头：“我是北方人！”
“娘，”她扶了太夫人的另一边胳膊，然后笑眯眯地望着五夫人喊了一声“五弟妹”。
“哦，没什么事！”徐令宜轻描淡写地道，“所以就早ຉ点回来了！”
一百三十一
十一娘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过了一会才道：“妾身姑且说说，侯爷看有没有道理。”
贞姐儿和谆哥眼中都流露出失望之ใ色来。
晚香也懒โ得理他，自顾自地从箱子里找出个净木匣子：“找到了！”
十一娘把陪房安排好了。冬至到了。
银瓶慌慌张张地过来给十一娘行礼ึ，王老夫人也看出些端倪来，亲自陪着十一娘到了外面的厅堂。
徐令宜掌灯看她。
大波奶听了直点头，携了十一娘的手：“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五姑奶奶也邀了我，我想着生意本不大，三家扯了四家的，到时候只怕生出事端来。我的意思，如果她真要开这干果铺子，我们各出五十两银子，算是借也好，给也好，当是帮了她一把。”
太夫人让杜妈妈把给二夫人带的东西拿进来。
十一娘原来办案子的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的情况，心里立刻有几分明白。
“是你写的！”太夫人更惊讶了。
“嗯！”
杜妈妈就笑道：“您一向心慈。这是怜惜三夫人，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
十一娘发现南永媳妇的表情变得有些生硬，然后恢复了刚才的畏ั缩，快手收拾着镜台上的梳子。
徐嗣勤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三夫人见了，脸上就露出几份讪然：“是这样的。四弟妹你也知道，五弟妹怀了孩子，钦天监给算过，说与属牛的相冲。我让秋绫把府里属牛的人都造了册。还有四弟妹那里……”说着，还望了太夫人一眼。
“侯爷和夫人累了一天了。”她望着十一娘精致的眉目，心中闪过无数个ฐ念头，“奴婢就告辞了。免得误了歇息的时辰。”
她穿了件翠蓝色素面杭绸褙子，头发规规矩矩地绾了个圆髻，插了支嵌蜜蜡石的赤金簪子，戴了朵大红色绢花，珠圆玉润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安，显得很憨厚。
成亲的仪式就算结束了。
十一娘很是意外。
丫鬟和妇人都不敢迟疑，一个忙把绿豆水端了过去，一个拿起海碗舀了就往十娘嘴里灌。
杜妈妈笑道：“我听那口气，已经定了人家。不过，大太太没有多说，我也不好多问。要不，我差人去打听打听？”
罗振兴刚端了酒杯，罗振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
大太太就一边携了二太太，一边携了三太太：“一家人不说两ä家话。四姑爷如今正是鸿运当头，过两年兴哥也出来了，家里的日子又好过了些。”
和她一个屋的是珊瑚，被她吵得不能入眠，打着哈欠道：“你就别多想了，快睡吧！这事好歹过去了。”
“做好了。”倒不是十一娘对大波奶给她的单子十分熟悉，而是这双鞋的尺寸她从来没有做过。
“大嫂，您要节哀。”二太太坐在床头安慰大太太，“逝者已逝！”
果然，那王夫人是来为茂国公家提亲的。所提之ใ人正是十娘。
“没事，没事。”太夫人给大太太使眼色，示意谆哥在场，“就是说想您，让我接您过来说说话。”
“茂国公府，真如杭妈妈说的，落魄到了靠姜家接济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