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拈过纸条细目一看,上曰:
他清楚地知道,当年父王把二哥三哥分别就藩西安和太原,唯把这个元都重地留给了两年后就藩的自己,是何等的意义深远,而为他选的妻子是明朝第一功臣徐达的长女,这种政治上的联姻对他日后的展起着很大的重要作用。)
啊,这太奇怪了不是吗,今年这梅花开得……有些特别啊,也不知这是吉兆还是凶兆,我家娘子临盆已经三天了……
这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云卷云舒,庭院里弥漫了芙蓉花的香气。正值黄昏,金红色的落日映衬着半碧如水的苍穹,和一弯淡淡的织月,慵懒地将余晖洒进大殿,在花砖铺就的地上调和出一道道温暖的光影。
香琴一见绍子楚来了,俏脸红到耳根,慌忙冲着绍子楚的背影躬身道:
“奴婢见过老爷……恩,小姐!奴婢这就去前庭看看去!”说完便匆匆退下。
绍子楚抿起嘴唇笑了笑,看了飞雪一眼,问道:
“雪儿快满十八岁了?”
“嗯!爹爹老呆在京师里做官,难得回家一次,这次要不是宫里选秀,我还见不到爹爹你呢!”飞雪笑着伸手挽住绍子楚的胳膊。
“日子过得好快啊,才一眨眼的工夫……”绍子楚轻轻推开飞雪的手臂,感慨道:
“雪儿都长成大姑娘了,等进了宫,想再和雪儿见面可就难喽……”
绍子楚说罢摇摇头,便望着那一树嫣红陷入了沉思。
“爹爹?”
飞雪侧过头看着父亲,在淡青色的天光映衬下,父亲的脸轮廓分明,双瞳湿润有如深幽的一泓碧水,带着些许淡淡的忧伤。
“爹爹……你这是怎么เ了?”
飞雪上前轻轻摇着父亲的臂膀说道:
“是不是舍不得飞雪进宫啊?那我就不进宫了!就在家里陪着爹爹好不好?反正……反正我也不想进宫去,你去和黄子澄大人再说说嘛,爹爹!”
远处乌ไ鸦刮ุ刮鼓噪的声音传了过来,绍子楚的身子微微一震,忙挣脱飞雪的手臂,匆匆离去。
“爹爹!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飞雪气恼的一跺脚,跑到院子中央捡起一块石子,朝头顶飞过的乌ไ鸦群扔了过去,嘴里恨恨叫道:
“死乌鸦!臭乌鸦!我看你再叫!”
石子正中一只乌鸦,乌ไ鸦群呱呱叫着四下里逃窜,飞雪乐得大叫一声往回跑,不想踩住了裙ำ踞,脚底下一绊,两手一伸,扑倒在地上。
绍子楚闻声慌忙奔了回来,扶起飞雪说道:
“雪儿莫怕!有爹爹在此……雪儿你没事吧?”
“爹爹……”
飞雪倚着父亲站起身,伸出沾着泥土流着血的双手给绍子楚看,委屈道:
“爹爹你看!我手伤成这样,月底还怎么进宫啊?不如……”飞雪想说,不如月底不进宫了吧,不如永远不进宫了才好呢!她甚至想,怎么不摔破脸呢,摔破脸皇上就不要她了,又一想,不成!自己破了相,还怎么嫁给南宫家的公子啊?飞雪刚想到这,绍子楚接口道:
“不如……让香琴去镇子上请最好的郎中,鬼隐师傅来给雪儿疗伤吧!”
飞雪倒吸一口凉气,冷冷的看着父亲说道:
“……不用了!就这点小伤,还值得让香琴大老远跑一趟,我自己上点药就成了!”
这时天色已晚,香琴从前庭的花径匆匆走过来,见状忙扶过飞雪,看了看飞雪的伤势,对绍子楚说道:
“老爷请放心!小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擦破点皮,待会奴婢给小姐清理一下,上点金创药就没事了!前庭已备下晚宴,夫人和舅老爷……怕是要等急了!”
飞雪瞪了香琴一眼,香琴冲飞雪使了个眼色,飞雪便听话的转身对父亲说道:
“爹爹快去吧,这有香琴服侍我就行了!”
绍子楚冲香琴点点头,快步离去。
“哎呀~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看!好好的一双玉手,被你毁成这个ฐ样子!我平时都怎么跟你说的啊,走路时要小心要小心……”
香琴一边上药一边说着,飞雪一边躲闪一边答道:
“人家不是不~小心了么?!哎哟~疼!你不会轻点!”
香琴用布条轻轻缠住飞雪的手掌,心疼道:
“知道疼啦?那就好!下次一定要小心啊!我才刚ธ刚离开一会,你就摔成这个样子……万幸!这是要摔到脸可怎么办啊?那夫人还不得打死我啊!”
“哼!摔到脸,那倒好了!”飞雪看了香琴一眼,活动着手指说道:
“我可不想听黄子澄的摆布进宫去……”
香琴忙用手指竖在唇边,轻声“嘘เ”了一下:
“小点声!我的大小姐!那是你舅舅好不好,皇上身边的红人!咱一家大小的性命,还有老爷的前程……都攥在人家手心里!”
飞雪跌坐在椅子上,伸手一指前庭方向,低声叫道:
“谁认他这个舅舅啊?!就说夫人……她要是我亲娘,能忍心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