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她惊异地上下打量着朱昔，好像找不出下面该说什么。
太叔绯躺在月光下。乌ไ黑的长在绿草上铺开，雪白的胳膊，雪白的连身裙，分不清那ว里是裙子，那里是躯体。他始终不敢去看她的脸，那张美丽无暇的脸。他确实感觉到了那种冷冰冰的目光。并不是怨恨，也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逆来顺ิ受的驯服。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朱昔讽刺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讽刺司空琴，还是在讽刺他自己。“太叔绯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谁知道她是被挖走还是复活了？我们上哪儿去找她，又怎么เ能平息她的愤怒啊？”
“你爸爸出门了？”太叔绯的声音问。
雨水沿着脖ๆ子流到เ脊背上，转眼又被衬衫吸去。衣服很快就湿透了，雨落在身上也没有任何感觉。只有偶尔一阵风吹来，才能感觉到一阵凉意。
不告诉爸爸，也没有哥哥陪着，我觉得……有点害怕。
朱昔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恐惧。他扯一下欧阳操的袖子，转身朝下山的方向跑去。
“对不起，欧阳。我在电å话里说得太过分了。这种时候你确实应该留在你妈妈身边的。”
手机上显示着现在的时间：八月十一日，下午三点三十分。
“都不是。据他们的姨妈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一天早ຉ上起来，就现他已经……事先没有任何先兆。”司空琴缓了一口气，语气开始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忧虑，“他变成这样，肯定没有办法用特异功能了。欧阳，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来这边，好不好？我们三个在一起，也许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精神障碍？什么障碍？他永远不应该有什么精神障碍的，我知道他。他不会把苦难一个人留แ着。如果他痛苦，他会让他周围所有的人跟着一起痛苦。他和太叔绯，都一样。
“电话里不是说了吗？”
朱昔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旅馆里，司空琴的尖叫声再一次出。不是愤怒的呼喊，而是恐惧的惊叫。
朱昔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退了出来。朦胧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他又一次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司空琴。她正在听电å话那边的人说话，也许是站累了，她转身靠进电å话和电å话亭挡板形成的直角里。看到朱昔对她的凝视，她笑了笑。
“阿琴，你为什么เ哭了？”她笑着靠过来，白皙的指尖伸向司空琴脸上正在流下的眼泪。
“既ຂ然这样，那我们就这么分工吧。”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欧阳操再次开口，“不过我觉得恐怕挺困难，妹妹已经死了，哥哥一个ฐ人离开小镇之ใ后再也没有消息。现在仔细想想，当年在小镇里上学的那些人好像跟他们兄妹根本没任何交情，更别提联系了。你打算怎么เ找？”
“阿琴也是被那个人叫去降灵的？”欧阳操把话题接过来。他不想看到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被自己的冥想吓怕。他怕司空琴的心脏会承受不了。“这一点我们三个一样。我也是被那个人叫去的。”
“房间太乱了。”欧阳操的母亲端着一杯冰镇饮料é走进来，本想放下杯子，但环顾整个房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放杯子的空间，忍不住笑起来。“我一直没有时间帮他打扫屋子，他自己又不勤快。”
那无所畏ั惧的精神，乎常人的体力，还有那怨毒的眼神。
我不应该这么想的。天下没有那么荒谬的事情。
“真的，不骗你们，4班那个女孩子真的会占卜！”温锦兰大声说，每当她现别ี人不信她的话时，声音总是不由á自主地提高。“丁香让她占卜过，真的很准啊！”
“哥哥？”妹妹朱丽踮着脚从架子上拿下她最喜欢的桔色杯子，凑到饮水机这边来，“爸爸还没有打电话来吗？”
欧阳操抬起头来，面前的司空琴又恢复了她曾经的样子，孱弱，惊恐，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样，目光中ณ含着悲哀。
真正感到害怕的人是我。尽管我已经为这一天练习了无数遍，事到เ临头我还是感到惧怕。
但我很清楚，我不得不这么做。这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的母亲。
欧阳操打开热水龙头，把喷水头取下来，试试水温，开始冲刷浴缸。浴缸地下水口没有打开，水在白色的陶瓷中一点点淤积起来。
“阿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操望着浴缸里起泡的水流，两手扶着浴缸冰冷的边缘。“以前你做过降灵的事吗？”
“没有，那是第一次。”
欧阳操点了点头，仿佛这个回答证实了他的某个推断ษ。“也许你很有通灵的天分，第一次降灵就得到เ想得到เ的结果，推出了想推出的结论。”
“我不明白。”司空琴晃着自己的脑แ袋。她的眼皮正在变得越来越沉重。
“我的意思很简单，”欧阳操把清洁剂放回原处，“想想降灵的时机，朱昔当时刚ธ刚提出他要丢â下这一切不管了，回去找他妹妹，所以必须让他亲眼看到降灵的结果，相信太叔绯的愿望。这很重要，不是吗？”
“你这么说好像在责怪我似的。”身后司空琴的声音又激动起来，“那是阿绯的愿望，又不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太叔绯的愿望。”欧阳操仍然没有回身，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渐渐上升的水位。“我只是有些不理解。让太叔绯的灵魂出现在我们面前，故弄玄虚地提出‘一个仪式’，再由á你来告诉我，这个仪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