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萱萱觉得眼前的太子也有点强迫症,非得所有事都在掌控之中才满意,非得杀个ฐ回马枪把人都查个ฐ清清楚楚才舒服。
张舜一改在她面前的“吴有德风范”,垂头、弓腰,悄无声息地立在一侧。没人传唤时,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待到太子和齐王面前的茶水快见底了,又利ำ索地往前一步斟好。
邵萱萱张了张嘴,却不出声音。
太子长长的哦了一声,负手踱到邵萱萱面前:“你上茅房,还得出通训门?”
邵萱萱全身一哆嗦,结结巴巴๒道:“……去……去厕……茅房……”
邵萱萱咽下嘴里的糖糕,默默地叹了口气。
张舜毕竟资历尚浅,人又是他送来的,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开口道:“那ว……要不要上请……”
邵萱萱苦着脸瞅着被子上的纹路,声音轻得跟蚊子一样:“我相信啊,飞机嘛……”
橘红色的火苗只尖梢的一点儿是青色的,无力地舔舐着空气。
邵萱萱惊叫着坐起来,堪堪避开了那凶狠的一剑。
邵萱萱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差点尖叫出声,然后又在不远处的地上看到了条被割成条状的红布裤子,撕成好几片的疑似内衣裤的东西,以及黑布的靴子、银色的软甲、银色的头盔……
她忍不住小声问太子:“你不去玩呀?”
来都来了,看着也不像那种灯红酒绿、黄和谐赌和谐毒和谐盛行的地方,不去玩一把?
太子斜了她一眼:“你知道他们在玩什么?”
邵萱萱表有点尴尬:“……那个,喝酒吧?”
太子一副了然表,不屑地“哼”了一声。
屋内又是一声欢呼,接着便是嘻嘻哈哈的笑声和一个男ç子有些尴尬地声音:“怎么又是我,都知娘子定是偏心!”
那被称作都知娘子的,登时就是一声娇斥……一直闹到เ二更鼓尽,才陆续散场。
太子拉着邵ๅ萱萱上了屋顶,在暗处坐了下来。那位都知娘子裹得严å严实实的,下楼送这些客人出门。
邵ๅ萱萱伸着脖子看,只模糊看到她衣帽下半张精致的面孔。迎来送往间,虽然都算恪守礼节,但和良家女子做派总有些不同。
况且,有好几个客人留แ宿了呢。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邵萱萱怜悯地轻了口气,转过头,却见太子的目光还跟着那些离去的客人。
“你瞧见灯笼上的字没有?”
邵ๅ萱萱“啊”了一声,太子白了她一眼:“那些灯笼上,可都明晃晃写着‘齐’字。”
邵ๅ萱萱心跳蓦然漏了一拍。
太子拉着她跃下游廊,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其中一人的马车。
邵萱萱记得刚才的都知娘子唤他“李侍郎”,四十来岁年纪,笑声洪亮,酒量很好。太子留意的,却是悬在车夫身旁的那ว只小小灯笼。
邵萱萱这回看仔细了,上面确实写了个繁体的“齐”字,制式素雅古朴,在暗夜里十分的醒目。
他们一路行去,虽然遇上几拨巡ำ夜的守卫和更夫,并不曾被阻拦。
太子的声音有些阴冷:“天子脚下,仗着一个‘齐’字就敢这样肆无忌惮,当真嚣张得很。”
邵萱萱哪里敢接话,亦步亦趋跟在他后头。
李侍郎家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过了三道栅栏就被轿夫抬着进去了,木质的大门出难听的吱呀声。
太子低头看向邵萱萱:“你现在明白,齐王权势多大了?”
邵萱萱懵懂地抬头看向他。
太子吁了口气,耐心解释道:“你虽然是穿越来的,这具身体却是他派来刺杀我的——连吴有德都是他的眼线,要是被他现你现在跟我上了一条船,可就没有你活命的机会了。”
他要是肯好好说话不威แ胁人的话,邵ๅ萱萱倒是很想表扬一句终于能好好用“我”字自称了。
成天“孤”来“孤”去的,听着就很晦气。
可他说你跟我站在一条船上,说吴有德曾经想杀她灭口……邵萱萱憋着气,愤愤腹诽:谁跟你一条船上的!
我要是能跑路,肯定跟你不共戴天才对!
不过……邵萱萱在心里颠来倒去琢磨了半天,觉得他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齐王对自己是不少危险因素的啊。
太子虽然成天欺负人,好歹没有说他是妖怪也没觉得自己是失心疯。
她要是跑去找齐王——按吴有德和那个ฐ蒙面女孩的说法,那肯定得装ณ成那位聂姑娘才比较好。
邵萱萱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没什么表演天赋的人,再说齐王虽然帅,讲话太文绉绉,说的大部分东西都听不懂,听得懂ฦ的那ว些又太教条主义แ。
就跟只漂亮花瓶似的,美则ท美矣,却不能拿来当饭碗盛饭吃。
她现在还在生存线上挣扎呢,哪儿有空洗瓶子养花。
要是坦白……好吧,她觉得太子应当是对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物接受度比较高的人,遇上别人还真不定会怎么样。
邵萱萱最终问出的话是:“你都知道吴有德是坏人了,怎么不直接抓他呀?”
太子给“坏人”两字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