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折腾到晚上7点钟饭菜都端上桌的时候,李日和才拖着一脸看不明白的表情回来了。
“二丫头,把铁盒子拿过来!”
提了只塑胶皮桶,李文秀从隔壁李老二家的水井里拉上来两桶水,横竖身上只穿着件大裤ไ衩子,提起桶就往身上淋。
事实上,李日和的勤快在整个李湾都是有数。
有些幸怏怏地把手里的福字岭掐掉,李文秀也起身把靠墙的那扇窗打开透了透气。
打听到的结果更是让他又惊又喜。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很快12块钱就会涨到十五十六的样子,然后在临近8๖月末的时候会再次被压到10块,甚至一度跌到了8๖块,之后才会一飞冲天。
除了翻个ฐ顶好的白眼,李文秀愣是一句话憋在肚子里说不出半个字来,跟刘金兰顶嘴?那纯属没事找事,他才不做这二呆子的蠢事。
前两天坐着看刘金兰和李日和在那里吵架,搁着扫了一半的地都是眼不见为净,其实就大体上看得出来了。
如果要趁着这个机会发一笔小财,怎么也得收个三五千斤ภ的马沓子,一斤7块钱的毛账下来,最少也要2万块钱。
但是无论如何,生活就是生活,哪怕是重生了也要吃饭睡觉。
父子俩把早就准备好的马沓子直接用大红盆抬到李向前家的六轮拖车尾箱里。
但是听到เ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就跟三九天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似的,有些发热的脑子立马就冷静了下来。
多则ท十几二十万,少则ท万儿八千,在90年代,这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只不过吃螃蟹的终归是一小撮人。
所以,抓住眼前的机会才是李文秀最想做也必须做的事情。
本来已经气到了极点上,看到这几个大字,李文秀出奇地把火气压了下来,但是嘴里还是不依不饶地补了一句:
此时的李湾,就像被遗落在某个ฐ角落,日复一日地用李文秀时而厌倦却又无比眷恋的节奏游走在改革浪潮的边缘。
这人呐,真要讲良心……”
一听向前娘还在那ว里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嘴里的话也尽是挑着难听的数落。
李文秀一半大小子哪里还没有个三分脾气,眼睛一瞪就直接给吼了回去。
“好了好了!堂奶奶,你要是不嫌累得慌,我搬个ฐ凳子给你坐着继续骂,等我向前叔来了你再回去,别搁这里瞎闹腾了。”
往辈分里数,他把向前娘还要叫一声堂奶奶,但是农村里辈分这个ฐ东西,说起来也是客气话。
像向前娘这种胡搅蛮缠的老婆子,平日里跟她骂架的小辈也不差ๆ李文秀这一个ฐ。
不过李文秀好歹也是重生了一遭的人,自然不会去跟一个老婆子骂街。
气归气,但是不看僧面也佛面,李向前这人什么เ都好,就是有这么个不晓事的娘老子。
这人呐,就是怪。
任你脾气再犟,也是一物降一物,向前娘辈分大,平日里有什么纠纷旁人都是尽量让着她,但是就是在二儿子李向前面前,她半句话都没有。
农村里的人都比较现实,都说养儿防老,但是不孝顺的子女多了去了,活活饿死老人的也不是没有。
向前娘一辈子生了两儿子一个闺女,大儿子好些年前就过世了,剩ທ下李向前这么一个独苗苗。
媳妇王金枝又跟她一样是个不晓事的,所以她到เ了七老八十心里也是生怕儿子不养他。
只要李向前在,李文秀敢打包票,这老婆子一准儿一个字都不敢说。
果然。
一听这句话,向前娘立马就歇菜了,虽然嘴里还嘟囔着骂了两句,但是喉咙分明没了之前的那ว种硬气。
李日和站那里也横竖不是个ฐ样子,按理说这帮亲不帮理的,但是向前娘一是他长辈,说开了他们两家五十年前还是一个祖宗下来的藤蔓。
要他开口跟自个ฐ儿媳妇一起欺负一个老婆子,这话说出去也难听。
索性有儿子在中间捣糨糊,他也就眼不见不净了,只是忙着在边上看着,生怕那老婆子想不开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趁着这档口,二丫头李文也撒丫ฑ子跑回来了。
“哥哥!”
“一殊爸来了没?”
“来了,后头跟着呢!”
骂了一阵,这会儿门口人也站了不少,李文秀斜ฒ眼瞥了一眼,旁边李老二家媳妇徐的di妹和老三家的杨爱莲这一对妯娌,正倚在门边有说有笑地看笑话。
这脸上啊,摆明了恨不得老大家闹出什么事儿来。
李文秀也好不说什么,只是心里越发地对这两婶子厌恶了几分。
“向前,你来了?”
看到李向前一路小跑过来,李日和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他倒不是怕李向前会有什么想法,两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关系是铁ກ打的,这种事情还闹不了。
“嗯,听二丫头一说这不立马就来了,我娘老子没给你整出什么เ事吧?”
正如李文秀所想,李向前压根就没往坏处想,匆匆忙朝门口瞥了一眼。
“能有什么事,横竖就是说些气话,你也不容易,要不这钱我还给你,也不差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