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堂,马跃神色深沉,正望着面前的帛书地图发呆,管亥、裴元绍还有两名大头目刚进门就看见马跃这副样子,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个个肃立左右,噤若寒蝉。书房里寂静得令人窒息,只有灯捻子燃烧发出嗞嗞的声音。
复阳县,方แ圆不过十余里,户数万余,人丁三万余,如今全城已在八百流寇控制之下。
“没那么快吧?今早才出征,现在就击破了贼寇?会不会有问题?”
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响过,李严只觉手臂一麻,手中宝剑已经脱手飞走,哧的一声插进了沼泽里,水面只荡起了一朵细微的浪花就消เ逝无影了。
只有经历的胜仗多了,才能培养出流寇们的信心,在他们心中建立对官军的心理优势,到了那ว时候,八百流寇才是一支值得信赖的军队,也就有了和官军正面一战的实力。但是,绝不是现在。
内自省而不俟兮,艹愈坚而不衰。
张球刚刚逃走,马跃、管亥和裴元绍的身影就幽灵般出现西厢房。
当然,马跃不是没有想过去当山贼,当山贼也照样能ม熬过这五年时光。
秦颉心中烦躁,问道:“汉升在何处遇伏?”
马跃脸上浮起一丝狡诈的微笑,问道:“你们都认为往北是死路一条?”
马跃道:“顾ุ不上这些了,可告诉弟兄们手挽手下山,避免失足。”
山顶上鸦雀无声,只有呼啸的山风刮过,吹落树梢上的雪花,漫天飞舞。
向南逃跑不及20่里,就见一道孤峰突起的山峦挡住了去路,管亥正欲绕行而过,左边和右边同时响起喊杀声,遥遥可见左ุ右各有一支官军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地掩杀过来,就像两条飞舞的火龙,将管亥和裴元绍的黄巾残部死死地卡在中间。
他马跃什么时候成了黄巾贼奠了?小卒子而已。
这800黄巾贼中不少是管亥旧部,管亥还在青州做山贼时就已经跟着他打家劫舍了,后来青州闹了百年一遇的旱灾,接着又闹蝗灾,百姓断了活路,靠劫掠为ฦ生的山贼也遭了殃,管亥只好带着他们一路向南流窜,一直到เ了南阳地界被赵弘收编。
邹玉娘见状美目一亮,俏丽的嘴角已经绽放出一朵迷人的微笑,手中银枪在空中ณ抡了个大圆,然后借着惯姓向马跃的背上恶狠狠地扫来。邹玉娘相信,只要这一枪扫中,这个力气比牛还大还长的家伙将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从中获利ำ最丰的却是已经投降朝廷的韩忠,也正是韩忠,在南阳太守秦颉的策划下制造了这场大混战,直接导致了南阳黄巾的分崩离析,从此一蹶不振。
马跃最后仔细检查一遍,确信三人身上再没有任何东西能ม跟黄巾扯上关系,这才领着陈氏兄弟大摇大摆地往育阳县东门走来。只要不被人误认为是黄巾贼,马跃并不认为ฦ会像上次那ว样倒霉。这里不可能ม有人认得他,他在黄巾军中ณ的时间并不长,况且只是一名小卒,谁会留意他这样的小卒?
刘辟也不等龚都和孙夏的部众前来汇合,先引了军马杀奔城西赵弘大营去了。
秦颉道:“请将军放心,一切皆已安排妥当,相信几天之ใ内就会有消息传来,将军只等韩忠献城来降便是。”
裴元绍和管亥跟着咆哮起来,同时以拳头疯狂地捶打自己胸ถ膛,这热血的一幕激励了周围的黄巾贼,他们纷纷跟着嚎叫起来,最后整个白龙滩上的黄巾贼都跟着嚎叫起来,那情形就像是数万头受伤的野兽聚集在一起凄厉地嚎叫,声势极为骇人,官军的声势竟然被完全压制ๆ下去。
可怜的黄巾贼仍在河滩上乱成一团,你挤我,我挤你,不时有倒霉的弱者被挤落白河,惨遭灭顶之灾,没有主帅出来鼓舞士气,也没有武将出来整队,一切都已经乱了套,毫无章法可言,从本质上,这些黄巾贼不过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民而已。
“呜呜呜……”
片刻后,管亥领着士气低落的一千黄巾灰溜溜地离去,马跃则ท在刘辟黄巾贼们的欢呼声中ณ返回了军营,裴元绍第一个冲上来,照着马跃的胸口捶了一拳,这一拳正好捶在伤口上,饶是马跃够狠,也忍不住眉头一蹙。
目光对接,马跃和来人同时看清了对方,来将不是别人,赫然正是差ๆ点死在马跃刀下的黄巾将领裴元绍。
马跃眸子里的忧郁更浓了,淡然道:“管亥只怕是故意来迟的。”
管亥朗声应诺,漆黑如墨的脸上掠过一丝狰狞的笑意,他已๐经听出了赵弘的弦外之音。
排山倒海的呐喊声从后方汹涌而来,马跃悠然回首,只见无数的黄巾贼像蝗虫一样席卷而来,目力所及,漫山遍野尽是黄巾贼!汹涌ไ而来的黄巾贼阵前,一骑如飞,马背上一条黑脸大汉弯弓搭箭,唆的又是一箭,又一名西凉骑兵应声栽落马下。
那还是马跃第一次上战场,面对虎狼般冲杀过来的官军,马跃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一名凶狠的官军盯上了他,幽灵似的冲到เ他跟前,手中钢刀扬起半空,一抹残阳照ั在雪亮的刀刃上,耀眼的反光迷乱了马跃的眼睛。
“南阳兵30่00,江夏兵1000,合计40่00余人。”
“那朱隽的官军呢,今在何处?”
“朱隽大军早已经在四曰前北上冀州,清剿冀州黄巾去了。”
“朱隽大军已经北上?这么说,现在留守宛城的是韩忠那ว狗贼了?”
“呃……军爷有所不知,逆贼韩忠及以下贼众两万余人,五曰前已๐然尽皆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