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急电把霍相贞召回了北京。他回北京去干什么，一般人不知道，但是在他临走之前，有人看见参谋长穿着阴阳八卦衣，做孔明状夜探霍宅。据说，他和霍相贞密谈了足有一个ฐ多小时。
霍相贞瞪着他，越是瞪，他越笑。瞪着瞪着，霍相贞背了双手，也笑了。
霍相贞依然闭着眼睛，琴声响在他的心里，他弹或不弹，琴声总在，总能让他自顾ุ自的陶醉。衬衫钮扣又开了两粒，顾承喜的巴掌贴上了他的胸膛。巴掌火热粗糙，应该很适合给人抓痒。琴声忽然断ษ了一瞬，是顾承喜当真照ั顾到了他的痒痒肉。
马从戎笑道：“都干得差不多了，不劳你再跟我耗着啦。你怎么过年？要是一个人闷得慌，就到我家里去！”
霍相贞不肯依靠他，那他就只好去依靠霍相贞了。山不过来，他就往山的方แ向走。
顾承喜把第二个ฐ蛋也送向了他：“大帅，晚上您往哪儿去？后头有个小指挥部，还能住人。您要是不走的话，到เ那儿去凑合一夜？”
顾承喜斩截利ำ落的敬了个军礼：“是，大帅！”
大男ç孩子深深的一低头，算是回应，然后放开了他的脚，转身从暖炕角落里拖过了烟盘子，开始动作熟稔的挑烟膏子点烟灯。
顾承喜一个ฐ激灵，又过了一次电å。
霍相贞依然在无休无止的喝茶：“是谁这么有闲心，还知道吃螃蟹？”
白摩尼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是白的：“小顾有时候……也有一点儿瘸。”
霍相贞不假思索的对着他一挺胸膛，任他为自己系上了衬衫钮扣。然后从元满手中牵了一匹阿拉伯马，他踩着马镫飞身而上。居高临下的对着白摩尼一伸手，他开口说道：“摩尼，过来，上我的马！”
顾承喜不言语，内心的快意几乎要让他浑身颤抖的暗笑了。这是一场多么彻底的玷污，他不但睡了平安，而且睡了平安的心肝宝贝。
白摩尼对于泡澡没什么热情。进了霍相贞的书房，他一边脱外衣一边说道：“大哥！你今年这么早就换地方แ住了？别ี说，还是从小住惯了的屋子看着顺眼。我的拖鞋呢？”
霍相贞下了火车上汽车，因为天光已经不早，所以他直接去了寓所休息。他的寓所是一幢二层小楼，后面带着个象征性的小花园子。军需处自有宿舍可住，所以顾承喜得了机会，以着要逛大街的名义แ，一下车便混入人海ร，不知所踪了。
顾承喜的小院里自从多了个小林之ใ后，平白的增添了许多人气与秀气，仿佛家中的一切全都各自有了着落，几间屋子被他拾掇得顺ิ眼了许多，连带着顾承喜都变漂亮了——小林心灵手巧ู，在一天之ใ内学会了系领带擦皮鞋刷็帽子，并且按照时新的样式，给他修剪ຘ了头发。
悻悻的直起了腰，他拉起霍相贞的手，送到嘴边亲了一下。霍相贞虽是一直卧床，然而被马从戎收拾得还算干净。吻过之后垂下眼帘，平安仔细的端详了他的手。手如其人，也带着点相貌堂堂的意思，只有食指带了一层薄茧，是用久了枪的痕迹。正是看着，霍相贞又有了动作——他缓缓的握住了顾承喜的手。
在霍相贞的脖子上骑够了，他落了地，想和霍相贞同床共枕，然而霍相贞对他一挥手：“回你自己屋去！”
顾承喜知道自己问错了话，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大帅家里……房子真多。”
白摩尼不怠慢他，不是不想，是不敢。但是要说多么เ怕他，也完全不至于。马从戎笑，他也笑，笑得比马从戎更天真更欢畅：“马副官，你这几天出门没有？嗬！外面这叫一个ฐ冷啊，我都穿成这样了，一下汽车还是要打哆嗦。”
顾承喜顶着寒风，胡思乱ກ想的在大街上走。冷不丁的刹้住脚๐步，他眼珠一转，一扭头跑进了街边的茶馆里。
小林冷笑一声：“你原来没在我身上白占过便宜吗？何必昨天少占了一次，今天就把我说得见钱眼开不是人了？”
在残酷的战争中，霍相贞刚烈的暴脾气让每个人都畏惧，只有白摩尼能令冷冰冰的霍相贞变得有些许的温柔。
元满答道：“秘书长上午出了门，说下午回来。”
霍相贞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你出去一趟，先把雪冰叫过来，然后给顾承喜发电报，让他带兵进城。”
元满答应一声，迈步向前便走。走了没有三米远，一名副官小跑而至：“报告大帅，雪团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