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稳住精神，勇气和力量又注回我的神经之中，他便是我最大的原动力，不仅是生理的力量，更有精神的张力。“我办点儿事，路经这里，顺便停一下。”
“是我找你，”罗澜抢步上前说。“我料定，你不会赏脸赴我约；所以，我请林先生约你。”
“麦莲，我有话问你。”
“对，不错。”姨父点头说。
“她过得好吗？”我问。
“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你拉着一个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人，不让他睡觉，查来问去的，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เ？”
刘崖惨然一笑，多少带有点凄戚的苦笑。他属于这样一种人，虽然不爱表露自己的情感，但是别ี人很容易觉出他的内心所想。
“你见到澜姐了吗？”
“会很晚吗？”
“除非神经错乱，有谁是天天大笑的？”
“俞先生病了。”
“几点了？”
我智力极差地点点头。
“什么เ行业必须夜夜歌舞？什么行业必须穿三千元一条的裙子啊？”姨妈转向姨ถ父：“你也不说说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付足出租车的钱，随而下了车。我僵立在绿树芊芊的花丛旁，傻呆了一刹้，木木然盯着宅子。这座宅邸纯白色，精致典雅，十分漂亮。可以设想出来，这便是俞先生的私寓。我总算侦知了他的住址。我所求不多，只求能天天见到他。现在找到了能够见到เ他的途径，心里得到了几分安慰。我情不自禁地仰面朝天，在心底敬谢老天爷的赏赉。
俞先生听到这个关头，挺和气地笑了。
说话之际，我们出到客厅。姨ถ父和鲍老板赶紧叫姨妈快过去。
“鲍叔叔。”
“什么？”
“也就是说皆大欢喜，难怪——”
“难怪什么？”
“哦，没什么。”他胳膊肘搁在车窗框上，凝望着前边树木葱茏、鲜花吐艳的街道。“从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中午为止，我查索到了一个有力的佐证——麦莲，这桩佐证，与你们之ใ中的一个表述的很吻合。”
“林先生，——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一个ฐ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在他唇边浮了浮，这种笑容是他常用来补充他的辞意的。“我求证了一切；”他说。“接近了一个核心的事实——麦莲，假如你不想让俞先生知道，我可以把有关你的那ว一部份删节掉。”
“你说你查证了一些事，你是说——”
他微妙地一笑。
“你随我来——我载你去一个ฐ地方。”
“哪儿？”
“那地方你常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载我去的地方，是俞先生的居处。没有人比我更熟ງ悉那条郁郁荟荟、繁花斗艳的林荫道了。他把车停在道旁荫樾处，我们一起进了前庭。
蔡婶正在擦一樘玻璃门，林先生上楼前，压低嗓音问了她一句：“是在楼上吗？”声音低得难以听辨。问过之ใ后，蔡婶在他耳畔小声地回答说：“是。”
昨日夏医生的嘱咐，我也听到了。他再三叮咛，俞先生必须停止手头所有工作，好好地养息；加之ใ，近几日来天气不好，他建议俞先生待在家中，万万不可外出。毋庸置疑，俞先生此刻应该是在家里，可是他俩说话时的那ว种表情，那种近乎耳语的样子，真是叫我无法理解。
林先生示意我跟他上楼。他迈着小步。注意听听周围有没有什么声响。书房里阒然无声。他伸出一个ฐ食指，嘴唇做出欲“嘘”声的形状，然后指指俞先生的房间，意思叫我别ี出声，跟从他过去。我们踩着地毯，轻踮着脚尖走过去。这时，林先生站定了。他回过头，轻轻拍拍我的手臂，引我站到他的前边。我们离俞先生的房门口，只有半步之遥。门敞开着，林先生用手势提示ิ我往里边看。
我稍稍探了探身，便瞧到了里面。我瞧见俞先生立在窗旁้，窗子也是洞开着的，从那个窗口望出去，可以俯览下面雅静的街道。俞先生穿着烟灰色的睡服，他虽然染病在身，但神态恬静、闲适。房里不止他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位。那个人教我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我瞅见罗澜婷婷玉立在俞先生近边，离着他不到两步的距离。原来她上了这儿，真是神，比我估计的还快。她粉黛得当，细高挑儿的身条，著一套蓝ณ白两色搭配的秋季裙ำ装ณ，样式端庄而不失朝气，典雅大方。他们默默对视了数秒钟็。
“伯年，”罗澜说着，袅袅婵婵跨过一步，接近俞先生。“跟我回一趟家吧！今晚对我们家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姐夫回来了；——而我们俩，也终于走到了一块儿；——和我一道回去吧，大家都会很高兴的，好吗？”
俞先生寂然不动，他苍白宽阔的前额温良而祥和，浓眉下边那双充满魅力的眼睛，却显露出两束坚定的光芒，洞穿肺腑地瞧着她。
她扬起两只秀眼，又用近于爱昵的口气说：“本来，林先生为我约的时间是晚上，可我听说你病了，我想也没想，就赶过来了。这种时候，我想伴在你身边，就像前次我身体违和，你伴在我身边一样——我不知道从哪里讲起；自从鲍叔叔促成我们相识之日起，在我的脑แ海中，在我的思忆里，都是你的影子；你的一言一行，深印在我的心头，挥不去，抹不掉。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