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亮一把扶起掌柜，问：“什么鬼？我是人，不是鬼！”
冯亮一笑说：“我为什么要杀你？”
他浑身舒坦，酥软乏力，眼皮沉重，只想闭上眼，深深地睡下去才痛快。掌柜这时却不舒坦，那三人一走，他就手忙脚乱ກ招呼几个伙计，铲子锯子齐上。
另一个声音说：“洗个澡而已，你怕我没钱给你？”
他自己面前的饭菜皆空，也不再客气，伸筷子就在他们三人面前夹了一片香肠，塞进嘴里，张口大嚼，解酒味。
冯亮没听明白：“你的东西？”
冯亮说：“太好了，我的脚都磨出水泡了，正想找个地方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白兰竖起大拇指，赞声说：“这就问到点子上，不像有些人，凶起来连小时候一起玩大的师兄也敢下毒手，一遇到难事呀，只会哭哭啼啼。”
小笛子脸色大变：“这不是我叔公的药镰吗？”
白兰太熟悉这种反应，她对自己外表的自信，从十五岁产生，到如今五十岁，非但没有一丝减退，反而从旁人越来越频繁的这种眼神中不断ษ得到增强。
小笛子忽然大笑，不停地笑。安玉锦一脸错愕：“什么事这么好笑？”突然大叫：“哎哟！”叮当一声，匕落地，安玉锦急忙用袖子擦手，边擦边问：“你这匕什么古怪？”
“好。”安玉锦是很听话的老实人。
帐篷里那个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小娃娃真不厚道，见着长辈也不进来拜见，良心不好啊！”
冯亮肚子贴地，姿势难看之极，他坐起来，哭笑不得，默不答话，嘴里和鼻子里的灰土也不去管，只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土。
他低头愣，看着自己一身刚ธ换的衣服，想着刚ธ才还怕淋雨弄脏ู，到处找地方躲雨。
这才转眼功夫，从裤脚到襟子，从衣角到衣领，就彻底变成土黄色，而胸口还粘了两根被嚼过的鸡骨头，团团油渍扩散。
冯亮冒火，嘴里嘟囔：“你这老……老先生……趁人不备，偷袭……”
他没来由的弄得灰头土脸，一肚子窝气，想骂“老疯子”，但还是忍住了。
刚才在帐篷外，他早从话音里认出帐篷里是那天在马蛋集外面山路上遇到的疯老头，想起被他的粗拐杖累得脱力，只怕他又有什么怪招作弄人，所以不想进帐篷。
哪料é到这老头居然一见面就用粗麻绳套他的脚？
但他毕竟对自己้气劲涌动的身手自我感觉良好，心想：“刚才没注意看脚下，着了他的道，可怜我这一身干净衣服，才穿了这么短的时间。”
老头子说：“怎么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冯亮说：“你设了个套在地上，我不小心踩上去，才被你扯进来。”
老头子说：“那ว么，我们打个赌。你输了就要在这里陪我聊天，聊到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才可以走。”
冯亮说：“你这个ฐ赌真稀奇！我还要赶路，没功夫跟你打赌。”
说着把脚下的麻绳套子扔开，闪身出了帐篷，脚下猛力一弹，身子腾出老远，姿势也潇洒随意。
冯亮人深为自己淋漓尽致的动作感到骄傲，左脚踝却忽然被什么东西套住，一股大力扯下，他像一块断了挂绳的咸鱼，直条条摔下地。
他来不及爬起来看脚๐上出了什么事，身子已๐再次被拖进了帐篷——还是那条麻绳。
老头子大笑：“哈哈，怎么样，你输了吧？可不能ม走了，陪我聊天。”
冯亮再次低头愣，看着身上的衣服，胸ถ口和膝盖磨破了几个ฐ洞，他牙齿痒痒地说：“我可没说要跟你打赌，再说你使的是障眼法，胜之ใ不武！”
老头子一愣：“什么เ障眼法？”
“你那麻绳要不是用了障眼法，能套得住我脚吗？”
“好吧，你说是就是。我只问你，要怎么样才跟我打这个赌？”
冯亮眼珠一转，说：“除非你不用麻绳也能把我抓回来，而且还要答应我两个ฐ条件。”
老头子立刻笑起来：“有趣，我就知道你这娃娃有趣得很！哪两个条件，你说吧！”
冯亮说：“一是你得让我先出帐篷，二是你自己不能出帐篷。对了，不用麻绳不算在这两条内。要是这样你能抓得住我，我就愿赌服输。”老头子想也不想，满口答应。
冯亮窃喜：“我这三个条件天衣无缝，看你这疯老头子怎么奈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