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过李叔李婶儿，坐了片刻，李叔摆好炕桌，就开饭了。
开了饭——一汤碗小鸡炖蘑菇，一盘摊鸡蛋，还有酸菜汤，大米饭。我们仨还喝了点儿“三树大曲”，脸上漾着微红，透着欢愉。
我说：“不带她！”
是啊，李美真碰自己了么？李美真碰自己哪块儿了？自己又想叫李美真碰自己的哪块儿呢？李美真真的碰自己自己又会咋样呢？……我开始后悔自己给自己的话“添枝加叶”了，开始在心里把自己添的“枝”加的“叶”偷偷摘掉了。摘掉了又有些不忍，于是又把“枝叶”还了原，把自己与李美真在一起的情景回放一遍，还没放完，我就回放不下去了……
“哪个ฐ跟哪个？”
李美真家住的这个地方，老名叫做“五里”，新名叫做“驻军”。顾ุ名思义，它离镇子有五里远，是个驻扎军队的地方。不过，军队早已撤走了，而且它离镇子也并非五里远，而是将近有七里。
“嗳，英爱，你说那胖子会不会是高丽ษ呀？要是可妥了——我瞅你俩挺般配呢，个头儿也差不多……”
“你……一天能卖丢几管钢笔？”她调皮的样子叫我无地自容。
过了不久，我才在县上的“毛虎迫害知识青年阶级斗争教育展览馆”上，略知了打“现行”的含义，并见过了毛东家的收音机缝纫机大衣柜高低柜，见过了毛东父亲毛虎戴过的外国手表和穿过没穿过的呢子料子大衣还有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还有一个ฐ小本本，里面净记了些女人的名字，名字的后面还有些莫明其妙的数字。
“我约莫是。你说，咱县街能有几个ฐ丫头片子，穿得像你说得那样！”
当布匹柜台里的售货员一尺尺扯起从货架上给她够下来的那匹布，乳白色布料上隐缀着的菊黄色的花朵儿叫我“一尺尺”仰起脸，“一尺尺”伸着脖ๆ，“一尺尺”咂着嘴，俨然“一尺尺”饮着一杯菊花奶茶。（我不知世上有没有这种茶，且里面可以放上菊花的。）
小颖比我晚一年上学。小颖被大钢๐抠破了的那ว地方，反反复复不见好，呆在家里有一年。我每一放学经过小颖家门口，就觉门里有双眼睛向我张望。每遇见小颖，我也从不敢去看小颖的眼睛，就算掠过一眼，那里面也是水灵灵的闪着光，像一缕阳光照ั在水面上，刺眼。
大钢๐说：“啥？种小颖侉子里？”
小颖笑了。
我的母亲那时多么年轻呵，梳着齐肩的短，脸白白的，穿一件浅格子的布衫儿，像现在可以叫做小衫儿的那种，穿在身上青春洋溢。
我也吃了。
母亲下班回来敲不开门，在外屋地做好了饭就一声声喊：“小锋——小锋——”
我躺在炕上心惊肉跳，想要再看一次，又怕跟她对了眼。虽然我心里清楚，她根本看不着我眼睛，她只是看着我屋子的门。其实我也不是存心想要看她，我只是被看她的行为本身所吸引。实际上我后来想想，我看她，不过是自觉不自觉地满足着自己的偷窥心理罢了。
我母亲就说：“老头啊老头，你再这样瞪俩眼儿不承认，我可就要犯病啦……”
“出不出头跟她闹也没意思……她……真他妈是的，真不知你这些年你跟他们怎么混过来的，一看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啊？你……”
“恶心你就吐！那可是你家，快上厕所吐吧！”
“是好人！是好人！你多好的人啊！下半夜从歌厅回家，身上都得粘两根头！”
……
“锋哥，二平俺们只是借你房子住，嘻嘻……俺又没跟你一块儿住，有啥不准称？”黄毛儿笑嘻嘻插话。黄毛儿是个ฐ小姐。
“不……不过我可以给你联系下。”
我在她毛裤外边摸着，热热的，脑แ子里想象着她那ว地方的模样。
李美真闭上眼睛，一只手撑起自己的裤ไ腰，用另一只手拽着我手就往毛裤ไ里送。
“……”我诧异。
“摸里边儿……”她干脆把我手塞进她内裤里。
“你……”我惊诧，身下本已有了的强劲势头，被李美真一连串儿的举ะ动吓得步步退缩。我以为李美真会让我的手指在里面动，我动了一下，那ว湿热的手指就被李美真拽了出来。
“我来事儿了。快没了。”她说，起身拿起炕边儿的手纸撕下一截儿，在我的手上擦擦，然后让我看手纸上的血。
“……我知道……地下有纸。”我心中顿生一种受辱的感觉，我想说，我可不是见了就想要的人！可一种对李美真的鄙夷之感此刻已涌ไ上我的心头，便把想说的话不屑一提地又咽了回去。
“那咋的？兴许是别ี人的。兴许是我捡来的。”
“你……我……”我简直被李美真的所为激得有些心生愤怒了。
这哪里是自己见过的李美真？这哪里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李美真？眼前的李美真分明已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自己从没见过，从没想过，想也无法想象的李美真！
我心里面一开始的温情浪漫此刻已荡然无存，脑子里竞划过一丝令自己้不敢想象的念头――李美真可能真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是个只会打扮自己的风骚丫ฑ头片子！如果……那ว……李美真根本就不是自己心中想要要的那ว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