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女孩子,广告系的。想见见你,一定要来啊!”
蕙儿轻轻搡了搡我的头,笑骂道,“你啊,就知道埋怨!”
第二天早上起来,摸摸脸上,右颊๐依然松软。不消说,红肿一点未退。愤然之下,便收拾了日常用品和几本书,竖起了外套衣领,又戴了一顶渔夫帽,压低帽檐盖住脸颊๐。出了门才又觉得茫然,想了想还是爬上公汽去了蕙儿姐姐那ว里。
“那么去积云潭吧?那儿风景也好,游人也不多,正好合你的性子。记得你好像是不太喜欢去吵闹的地方吧?”
堂哥就打电话给蕙儿姐姐,叫她回来。咸宁和武汉相隔本不远,回来一趟也是容易的。
蕙儿低低的抽泣了起来,我连忙四下望了望,站了起来挡住众人的视线,有些焦急地唤,“蕙儿姐姐,蕙儿姐姐!”
在八年之前,我是决不能ม设想今日的处境的。那时,我对蕙儿姐姐有着一种孩童特有的天真的恋慕,便也作了许多离奇的幻想。她有时会在云霞里飞,也带着我;有时又提着花篮在百鸟的鸣唱里款步行着,我则是绣像或者年画里的童子那般装ณ束,跟在她身后……也说不清是哪些小说里的种种情节,但凡觉得美好,便都成了我的梦。八年之后,我却和她再遇于这样一个喧嚣的城市。
蕙儿姐姐、堂哥和我是这场争论的局外人,在圈子外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彼此之间的礼让。
我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红唇,不禁意乱ກ情迷起来……
微风吹过,枯叶四处飘舞,一片落叶轻轻地掠过我的脸颊,一丝凉,一丝微痛。满心的欲念便倏如被草叶尖扎了了肥皂泡,悄无声息的碎了,了无痕影。
我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伸出舌尖舔了舔,就松开了她。
半响无言。我暗暗觉得好笑,又有些惭愧,怎么初次见面,就忍不住想吻她了呢?
她睁开了眼,轻声地问:“怎么了?”
我咬着唇,摇了摇头,“我觉得像是犯罪!……”
她笑了起来,“有那么严å重吗?”又问,“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想起来苹儿,却又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爷爷养了一个女孩子,说是给我做童养媳。也和你一般大了,来这里之ใ前我爷爷还念叨着要逼我圆房呢!”
饶冰雪白了我一眼,嗔道:“真服了你,撒谎也不脸红。什么年头了,还童养媳呢!”说着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也跟着傻呵呵地笑,笑完了,我却突然感叹了一句:“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就是这么滑稽,而且荒唐。”
人有时候真是奇怪,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想起了说这些。
就这样,我和饶冰雪成为了朋友,单纯的朋友。
我有时痛恨那片落叶,有时又感谢它。
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里,我吻过一次她。事实上应该说她吻了一次我。
那天下午,我在寝室里闲得无聊,就打了个电话给她,约她去看一元五角一场的电影,用投影仪投在大屏幕上的。
那天放的是《卢浮魅影》,没配音也没有字幕,所以压根儿就看不懂,只得坐在那里就当听音乐,一边就闲聊了起来。
我对她坦白了那天晚上的感受,末了又说:“这么เ大了,说来也可笑,我还不知道接吻的滋味呢!”
她狡黠地一笑,“我可以帮帮你啊!”说着就拥住我,轻柔地吻着,渐渐热烈。
我靠在她柔软的身体上,屏息着,仔细地捕捉从唇上传来的每一丝细微的感觉。
末了她问:“现在知道了吗?你怎么像个木头啊?”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还没作好准备呢!你吻过别的男生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是跟电å影里学的。我一直都好羡慕那种浪漫。那ว天晚上,本来我期待那令人心醉的感觉会降临ภ到เ我身上,可你却给了我那ว样的结局……”
电影散了,我把她送了回去。一个人在河边坐了很久,唇上还残留着她嘴唇蠕动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接吻,当时我并没有吻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