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结这场灾难,已๐记不起来。大概他们觉得揉够了,再也榨不出什么เ来了。或者已经让我知道厉害,就象大人鞭打小孩,看到害怕的样子,听到“今后不敢”的保证,也就可以歇手了。再说时间不允许,毕业考试逼在眉睫。团支部最后一致通过给我“警告”处分。我对此没有意见,这是最轻的处分,也๣许大部分同学理解我,知道我不是团组委和宣委他们认定的那ว种人。一个沉重的包袱卸下了,一道难关暂时过去。我松了一口气,至于将来会怎样,当时我连想都没有去想它。

从团委书记那ว里回到家,我把自己紧ู紧关在房里,无力地躺在床上,想着前前后后恶梦般的一幕幕,心里有一万个“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叫人“鸣放”,如今却要找碴儿;我不明白自己出于积极表现,如今却得到เ相反的下场;我不明白自己已经醒悟,如今还要遭到摧残。我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些,宁愿自己承担痛苦,我唯一能做的还是在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切还会好起来,时间会医治任何创伤。但是如何能过了这一关?我没有把握,我并不想隐瞒自己้的错误,也不懂得怎样隐瞒。我的社会关系没有重大问题,家庭所有成员也๣都是清白的,可以说我没有一点反动基础要这样干,更不是出于“对党对社会主ว义แ有刻๑骨的仇恨”。

我被列为ฦ团支部“整风”的重点对象,我的名字十分显眼地出现在那些奇形怪状的大字报上。说我“讲究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崇洋媚外”、“娇气十足”、“自命不凡”,还说我“跟党离心离德”等等。我惶惑不安地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字,突然一阵眩晕,“何海ร生”三个ฐ字象一支支利箭从一张张大字报上射进我的脑แ海里,瞬间又化为ฦ无数个胸前挂着“何海生”牌子的小鬼在我眼前๩跳动,十分狰狞可恶,但一点不象我自己,只是姓名一样罢了。

“一个ฐ人要善于现生活的意义แ,当我们还懵懵懂ฦ懂的时候,也๣许厌恶不满。一旦ຆ现它的奥秘,就会疯狂地去追求它,爱护它。

会后,我十分恼怒地对团支书说:“怎么,我一说大家就轰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提了。”他还是扳着脸冷冷地回答:“每个人都要受教育,特别ี是一位团员,更应该在运动中经受锻炼和考验。”“难道把一个ฐ人说成是反动的,再加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尝尝当反面人物的滋味,这就是对他的‘教育’,也就是对他的‘考验’吗?”我不客气地反驳他。(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