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被一丝一丝地抽空了,屋外树木清晰可见。陈三立一脸疲倦地站起来,他昨夜就是坐在沙上睡着的。他走出屋外呼吸着带着土腥味的空气,听着浓荫里鸟的啼叫,在别墅的大院子里来回踱着步,这是他思考的方式。
他缓缓地举起手,敲击在玻璃大门上,一阵“笃笃笃”清脆的声音,黑夜里显得有些突兀。和五年前那个晚上一样,整个院子一时间灯火通明。他像一尊雕塑一样,被灯光照ั得雪亮,身后是他长长的人影。
“你老子有的是钱,你快点写封信让他送钱过来,这样你就不用待在这鬼地方了。”屋顶上一只老鼠刚刚爬过去,扬起了一阵灰尘。
他低声喝道:“要命的话就不要叫!”
他大声地吼道:“过来跟我打,胆小鬼,懦夫!”
孔强依然麻木着,华子林继续骂着:“只会欺负女人的孬种,你个狗娘养的。”
孔强被这一句话刺痛了,他一声怒吼提起铁拳朝华子林的脸上挥去,只听啪地一声,一阵尖锐的痛楚从脸部扩散开来。华子林的鼻子都被打歪了,血像珠子般一滴一滴掉落下来,他伸出舌头舐了砥上唇,有种咸咸的味道。他竟然有种快感,身体疼痛的快感,他希望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他需要泄,能量的泄,这几天他太压抑了,也许打架是最好的选择。
两ä个都心中ณ充满愤怒的男人,狠狠地瞪着对方,就像两只竖起羽毛的公鸡,任何一个人都想冲上去狠狠地揍对方一顿。
唐龙将两名警察送走后,回来时看到他们两ä人已经抱成一团,互相用拳头狠狠地揍着对方。他走过去一手拉住华子林,一手拉了孔强。他们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依然凶狠地对视着,愤怒让他们成了野兽。
“兄弟之间也下得了手?”唐龙气呼呼地问。
“兄弟?”华子林冷笑一声,然后质问道,“那ว两个民警是怎么说的?”
唐龙心里也清楚,要教训的人是孔强,不然他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来,威胁陈三立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仅有些忧心忡忡。
“你怎么เ答应过我的话?”唐龙问,“你才出来几天?”
孔强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声不吭地任凭唐龙说着,他不想解释什么เ。华子林见他不声不响的样子就来气,是男人就来一声真正的战斗ç,打架被唐龙阻止了,那ว就用吵架骂人来泄。
“威胁女人,你他妈的还算不算一个ฐ男人?”华子林冷不防地又骂道。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对于华子林的重要,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对陈三立很重要,他亲眼看见她扑到เ陈三立的怀里痛哭。
唐龙继续说:“你去找陈三立有什么用!”
孔强依旧ງ沉浸于在自己的想法里:“他害怕了,不然不会让警察来,只要——”
“住口!”唐龙没有让他再说下去。
华子林也准备再冲上去揍他一家伙,虽然可能被他揍一顿,可他华子林不是懦夫,不是胆小鬼,特别是事关宋冰冰的时候。她虽然说恨他,但他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她,谁敢打她的主意,他绝不惜拼了自己的性命。他认为和宋冰冰之间的误会,总有一天会澄清。
唐龙也看出了华子林情绪激动,他拦住了准备再给孔强一拳头的华子林,事情已经够乱了,而自己人却在这里起内讧,这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可唐龙也没有办法缓和两人的关系,他们现在就是一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而他自己也成了第三只火药桶,二个人的战斗变成了三个人的战斗。
唐小天就是这时候进来的,女性的敏感捕捉到了空气的异样。听他们争吵几句后,就明白了一切。
她故作嗔怒对孔强说:“你是来给我哥帮倒忙啊?”
孔强泄气了,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去威胁陈三立有些不理智,甚至落下了把柄,只是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唐小天又转身用一种神秘地微笑地对华子林说:“你应该告诉大家,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她是我的好朋友。”华子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有一种被人揭穿心事的尴尬地说,“她只是一名护士,跟这事没关系。”
唐小天点点头表示同意:“我们不要和女人过不去呀,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好律师。”
孔强沉默着,也许这一次他真的不应该去找陈三立,他已经失去了女儿,再以威แ胁的手段来对付他似乎有些残忍。陈三立出的了招,就要以正当手段解决,自己五年来的牢狱生活,是一个教训。华子林却在想,应该好好找宋冰冰聊聊,如果自己伤害了她,所有的罪责他愿意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