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揖作下去，恰好是阿囡送了一碗麦粉莲子粥进来，倒弄得燕西不好意思。秀珠倒很不在乎，笑着问道：“阿囡，七爷是八月初二的生日，你知道吗？”阿囡道：“是呀！日子快到เ了，我可忘了哩。”秀珠道：“我刚ธ才对他说，要替他做生日，怎样做还没有说出来，他倒先谢谢了。”阿囡道：“到了那天，一定给七爷拜寿的，七爷怎样请我们呢？”燕西道：“你还没有说送礼，倒先要我请你。”阿囡道：“好罢，明天我就会商量出送礼的法子来，只看七爷怎样请得了。我还有事，明天再说罢。”说毕，转身就走了。燕西笑道：“这孩子很机灵。你看她话也不肯多说两ä句，马上就走了。”秀珠笑道：“你说什么，我也要走了。”燕西道：“多坐一会儿罢，难得你来的。”秀珠道：“你府上，我倒是常来，不过难得你在家罢了。”燕西道：“不管谁是难得的，反正总有一个人是难得相会。既ຂ然难得，就应该多谈一会儿了。”秀珠道：“让我去罢。坐得久了，回头又让他们拿我开玩笑。”燕西笑道：“既ຂ然怕人开玩笑，为ฦ什么又到我这里来？”秀珠道：“我原不敢来惊动，免得耽搁了你用功。我是走这里经过的呢，我要听说书去。”燕西道：“那种书，全谈的是一些佳人才子后花园私订终身的事，有什么เ意味？倒不如我们找些有趣的事谈谈，还好得多。”秀珠来了这久，也没有喝茶，这时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燕西连忙按着她的手道：“冰凉的了，喝了你会肚痛。我这碗麦粉粥很热，找一个ฐ碗来，给你分着喝罢。”秀珠道：“算了罢，这一点东西，还两人分着吃。”燕西笑道：“这也不充饥，也不解渴，只吃着好玩罢了。”说着，找了一个四方แ瓷斗，就把麦粉粥倒给里面，秀珠一摔手道：“真是孩子脾ຆ气，我不和你胡缠了。”说毕，起身便走。燕西要来拦阻，已不及了。这一天晚上说书，闹到一点钟็，方才散场。因为夜已๐深了，玉芬不让秀珠回家，就留住了她。润之ใ这边有空床，送她到这边来住。秀珠睡的地方，是润之隔壁二间屋。她因为和敏之闲谈，到เ了三点才睡觉，所以到了上午十点钟，依然未醒。燕西吃过早上的点心，要出门了。便重新า到润之这边儿来，问敏之明日是不是决心到冷家去？走来了，在廊檐底下，隔了纱窗就嚷起来道：“五姐五姐！”润之道：“别嚷，她睡了还没醒哩。有话回头再说罢，而且还有……”燕西一掀帘子进来，说道：“我不必问她了。我就是那ว末说，明天下午两点钟็……”润之连连对他摇手，目夹眼睛。用手对屋子里连指了几指，低低说道：“密斯白在那里睡着呢。”燕西道：“她怎样在这里睡？昨天晚上没回去吗？”润之道：“昨天晚上，她和五姐谈到เ三点才睡。”燕西问道：“她说些什么？提到เ我了吗？”润之道：“提你作什么เ，他们说的是美国的事，你走罢。你的话，我明白了。回头我对五姐说就是了。”燕西听说，这就走了。他又穿的是一双皮鞋，走着是吱咯吱咯一路地响着。
玉芬笑道：“我就那ว样没出息，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两人坐着谈了一会，这里就越来越人多。玉芬道：“太热闹了，回去罢。”翠姨道：“我们绕一个弯儿罢。”玉芬道：“我怕累，不走了。”翠姨道：“巴巴๒的到公园里来，一进门就上这儿来坐，坐倦了马上就回去。我们怕在家里没有咖啡汽水喝吗？”玉芬笑道：“可真也是的，在家里坐着，老想上公园来走走。来了又觉得没有什么味，不愿走动。要不，咱们先别回家，到เ中外饭店屋顶ะ上看跳舞去。”翠姨道：“算了罢，上次我去了一趟，还有你大嫂子在一块儿呢。回来也不过一点钟็，老头子知道了，见了我撅着嘴好几天。我又不会跳舞，看着人家跳，坐在一边看着，倒反而没趣。我倒有一件有趣的事，好久想说没说出来。”玉芬道：“想起了什么事？既然有趣，怎样不早ຉ早说出来？”翠姨ถ道：“这件事，有两层难处，第一不知老头子答应不答应？第二这个人可得给他一个ฐ地方住。”玉芬道：“你别ี绕着弯子说了。什么有趣的事？你先说出来罢。”翠姨ถ道：“我先也是不知道。有一天到เ朱家去，我问他们家少奶奶们打牌不打？他们都说不打，昨天晚上的书说到正要紧的地方แ，今天晚上要接着往下听啦。我就问听的什么เ书？他们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在苏州请了两ä个说书的人来。一个是说《玉蜻蜓》，一个是说《三笑姻缘》，赏号在外，每人只要两ä百块钱一个月。不过有一层，说书的要住在家里，得预备他的房子伙食。”玉芬道：“从前我在南方，也喜欢听这个，到了北方来，却没有机会听。现在有这个ฐ玩意，倒可以在家里坐着听，不必出门，现在说书的在哪里？一说就妥吗？”翠姨ถ道：“他原在北京，最近听说到เ天津去了。但要叫他来，很容易的。只要打一个电å话他就来了。”玉芬道：“就是这个说《玉蜻蜓》的吗？”翠姨ถ道：“不是这个人。另外有个说《珍珠塔》，倒说得很好。我本想听《三笑》，恐怕说这部书，老头子不愿意，所以没有提到เ。现在来了一个说《珍珠塔》的，倒是一个ฐ机会。”玉芬道：“二三百块钱，钱倒不多，不过要住在我们家里，这事倒不好办。”翠姨道：“我们回去说说看，若同意了，就在前面腾一间屋子，倒也不难。”玉芬道：“好极了。我回去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