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见状，一拉缰绳，停住马匹道：“可以。牧公子是身体不适么？”
又是几日的赶路，君若亦的公子脾气略有收敛，景笙也就默默忍了。
只是仰起头，让情绪慢慢沉淀ຖ下来，随着眼角不知是泪还是汗的液体，滚落。
他记得在赏花会上景笙是用右手写字的，然而此时……景笙到底藏了多少拙？
君若亦不喜欢在脸上涂抹东西，就连带着面纱也是勉强答应，如此一来，大路景笙也能不走就尽量不走，生怕被他人撞见，君若亦那张脸虽然比不得牧云晟倾国倾城，到底也是张祸害的脸，尤其身上那股子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的清高气质，景笙看了只想抚额。
流民各各风尘仆仆，携家带口，手里提着大大小小不等的包袱与景笙二人背道而驰。
“你要去哪里？”
母亲最后送来的消เ息是君宁岚已经过了业城，那么她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临海大都东城，到了东城无论是带着五千巡ำ城卫和东侯将军李霜汇合还是坐船出海到别的位置都是极有利的选择。
“公子小姐，茶好了。”
刚才喂她喝药的是一个ฐ十来岁的小童，此时正爬在床边看着她，小童的衣饰略有些奇怪，和景笙在皇王朝所见常穿的款式不大一样，袖口更为ฦ宽大，腰肢则要收紧些，裤腿有些灯笼裤ไ似的感觉，不论衣裤都绣着大量繁复夸张的花纹，这样的衣服，应该是外邦的男子。
船在河面上继续飘行，景笙的烧仍没退去，闭着双眼，但眉头一直紧锁，嘴唇翕张，似乎ๆ在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即使凑近了岭儿也听不清。
可是，现在才让他看到，会不会已经有些迟了。
略一扫过，景笙复垂下头，又猛然抬起。
那个ฐ看似温和骨子里却比谁都骄傲的男人。
牧流芳派了四名护卫殿后，另带着六名先走，景笙瞧见已知不妙，压下因颠簸而恶心欲呕的感觉，景笙伏在马背上，提起腰间挂的长弩，这是她利用原有材料做的，操作简单，除了不便藏起，无论威แ力还是射程都远在之前短弩之上。
连路奔波不懈，又心中担忧，景笙其实已经十分疲倦，匆匆在客栈吃过午饭，又在房间里睡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正式开始了捕捉牧流芳的行动。
“你当真要走？”
淡淡的血腥味透过宅子弥漫出来，景笙的鼻子不算灵敏，此时也觉得闻出不对。
而不巧的是，沈墨的母亲沈雁恰在这一线上。
两人一向不大对盘，每日景笙也只是例行公事的对话：
可是，你不敢，害怕背叛，害怕伤害，害怕不能给予最好的，害怕配不上，还有……害怕一厢情愿。
景笙扬了扬左手：“我不是还有一只手么？”
“不算是吧。”景笙捧着书道，“不过你的这些书确实有趣。”
君若亦转过脸，表情几分不情愿，几分无奈，却在看见景笙时，神情一凛：“你怎么来了？”
景笙的心口一滞，忽然就软了，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
景笙想帮忙，奈何双方速度太快，片刻๑身形已闪动多次，再加上自己的右臂被刀口撕伤，去了只怕也是拖君若亦后腿，便只捂着手臂躲在一侧，同时也有些庆幸，今次没带岭儿出来。
锦盒在宽大的云袖里安稳停留，景笙默默攥紧了袖口。
“小墨一直很出色。”
“很奇怪么เ？”沈墨眨了眨眼，墨黑的眸中流转着温若流水般的笑意，“府里仆从少，要想吃点别致的，少不得要自己动手，所以小时候就跟父亲学过。不过，因为一直是一个ฐ人，懒了，做的也少了。”
景清正被满腔的悲愤激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完全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抑郁的几乎想呕血，忽然感觉有一道阴影挡在面前。
被打晕的送饭人很快恐怕不过多时就会被发现，景笙略作休息，又把注意打上了正门。
想得美好，牧流芳禁不住又大口喝下一杯茶。
“就是……他？”
小二弱势的辩白：“我，我是刚从钱庄取出来的……”
景清竹筒倒豆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想来是找不到เ倾诉对象憋了很久ื。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正巧ู认得人在猎场做活，是她同我说的。至于夫不夫管严，我瞧着王爷家的小世子怎么เ也不会嫁得差的……更何况小世子那容貌那身份，就算管得严点，老娘我也……”
这样大致回忆了，景笙又拿过那ว要写的东西看，短短一首诗词，被用各种或飘逸或狂放的笔迹誊写，一遍一遍周而复始。
景笙当时选择古墨斋也是因为ฦ古墨斋做生意公道，店铺开得低调。
岭儿忙推开窗，夜色自窗外流泻，侍童阿离手垂在窗边，见窗开了，忙退到后头，君若亦一袭黑衣立在窗外，眉头微微凝起。
景笙一愣，随口道：“府上购的铁观音。”
浩浩荡荡几马车的人和物，难得老夫君考虑到景笙特地拨了辆马车给她，看着别人鼓鼓囊囊几箱几袋的装，景笙瞅瞅岭儿挎着的小包，忍不住笑了。
那份愉悦配上宁岚闪着亮光的大眼睛极富感染力。
沈墨发觉，低声对她道：“景小姐，不然你先跑，我先抵挡一阵子。”
天子脚下，文人墨客甚多，倒还真出了几位状元榜ึ眼，书坊退还书款后便请状元留下墨宝挂于店中，久而久之，名气也打了出来。
晋王爷朗声笑了笑，顿住脚步看向景笙：“景笙，若水的小女儿啊，你今晚究竟打不打算跟本王说实话了？”
秋意见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连忙起身指使身后小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