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威抿着嘴，眉头皱成一个王字。
“没有没有，我要晚点交。”陈振威咬着笔杆，“你这么喜欢交作业，要不过来帮我写。”
“你们少瞎嚼舌根，”沈勤囡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就是来找他问问事情。”
“那要问你公公，这点樟木做几个箱子估计还不够。”
“你爸怎么不承包这个工程？”李响问他，“你爸他们挖地基肯定快。”
方鸣谦摇摇头：“那有什么เ用，这次是这几个，下次换成其他人，也是一样，黄老师哪里管得过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黄老师说，“你总喜欢问这些乱ກ七八糟的事情，以后不许问了，回教室去，准备上课。”
两人走出教室，操场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闲晃，刘校长，“班上其他人呢？”
“打针分几种，皮内注射、皮下注射、肌肉注射和静脉ำ注射，在头不清，到时候你自己看。”
“你的祖师爷啊？你的祖师爷是柳敬亭。”
“我们老师说，”方鸣谦兜了一个圈子，“人和动物身上长毛发是为了御寒，比如头发长得长，冬天就不怕冷，可以不戴帽子。”
如何安全有效又有意义地花掉这十块钱，成了一道思考题。方鸣谦思考了两ä节课，等到第二节下课时他做出了决定，他去了学校商店，在柜台上拍出十块钱，指着那个他觊觎多日的铁臂阿童木多功能文具盒说：“我买那ว个文具盒。”
“去去去，小的没有，”抖起来的方แ鸣谦掰着手指数，“只有大件，冰箱啊彩电啊洗衣机啊，还便宜。”
方鸣谦看过去，只见方水根烫了一头卷发，留着长鬓角，衬衫又小又紧ู贴在身上，一条喇叭裤ไ裤脚拖在地上，他挥挥手说：“算了算了，跟老古董吵什么，我们去找个ฐ不要开介绍信的，我不信，有钱还没有包间吃饭？”
“黄老师，那ว为什么种牛痘就可以预防天花？”方鸣谦举手问。
高燕圆脸从客厅里晃出来一笑：“谦谦哥，你又芝麻开门？”
“那要是有个女的长得很漂亮，跟仙女一样，你想不想跟她结婚？”
方鸣谦嘴硬心软，想到เ小姨ถ和肖洋就这样去了技校，以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他就站在院门口对着小姨和姨夫高喊：“办喜酒一定要喊我啊，我还没有吃过喜酒！”
抓了几十条小鱼，他们又去机井捞虾。男生摸虾钓鳝，李响和秦婉璐玩了一会，就在田间地头溪边找人泡、树莓和悬钩子，沿途一路摘上去，红红黄黄摘了满满一小桶，用几片野芋头叶子盖着，下午三点半他们满载而归，坐在院子分着吃了野果，又去棒冰场喝冰水。喝了冰水出来，他们跑进劳动服务公司楼里吹牛聊天，等到黄昏再去李家院子喝一碗温热的杂烩汤散伙回家。
棒冰票是银山矿职工ื的高温福利，一张小塑料卡片，两张麻将牌那ว么大，分黄白两种，黄色高温票，白色低温漂，棒冰厂门口摆一张小桌，桌后的大保温桶里垫着一床棉被，裹着一捆捆棒冰。黄色高温票换一根咖啡棒冰，白色低温漂换一根白糖棒冰。
李锡生一拉方鸣谦，从院子里推出自行车：“走！去找他们。”
“每个学期卷子都不一样了，你看了也没用，你还想作弊啊。”
“这我不知道，反正，从一年级到เ六年级，你自己去看看，有哪个班长是和学习委员当同桌的。”
一盒笔芯被宋建军浪费完，他抢过方แ鸣谦的铅笔芯盒做了一个玩具，一根橡皮筋绑着盒盖立起来，盒盖里装ณ满粉笔灰，对着方鸣谦松开，盒盖砰一声弹出，粉笔灰喷得方鸣谦一头一脸，两人吸入阵阵粉笔灰后开始大声咳嗽。宋建军常拿方鸣谦寻开心，两人就干了几架，瘦弱干瘪的方แ鸣谦很快被打翻在地，宋建军有娴熟ງ的摔跤技巧，那是工人村小鬼的弱项。来自采场的宋建军精于此道，他们放学后闲来无事，在天天采场灯光球场练习摔跤，上学就拿班上同学练手，方鸣谦被他摔了十几次，浑身沾满灰尘，他忍无可忍去黄老师那里告状，黄老师对此反应有些冷漠：“你打不过他，就不要惹他嘛。”
“你们别ี幸灾乐祸，”方鸣谦对秦婉璐说，“尤其是你，你家也打屁股的。”
“那ว到哪里去买止痛片？”
上海皮张琳叫起来：“有没有人一起来给马季把尿？”
整个班人笑起来，黄老师想想没办法，挥挥手放行：“你去吧去吧，第二排位置我调整一下，陈奇峰你换吴永强的位置，第三排其他人不动。”
“迟早ຉ都要被尾砂埋掉的。”
排练时男生们心不在焉，利用各种机会偷偷打量身后的珍菲，她排练时格外认真，老师大声夸奖，要她一遍遍做动作示范，男生们小声议论着这位下凡仙女的长相、班级、住址和特长。
三人站在门口，隔壁储藏室储备丰ถ富，饼干盒饼干桶靠墙码放得整整齐齐，桌上摆着一桶桶奶粉，一罐罐麦乳精，金峰华手舞足蹈，吴永强兴高采烈，王泉嘴里咬着巧克力，左手桃酥右手万年青，他独特的吃相引起了三人的好奇。
下个ฐ礼拜方鸣谦又尿了一次床，他如法炮制，先偷偷去上厕所，打算回去换一张床睡，然而回到เ午休室，生活老师已经站在床前，她揪着方鸣谦耳朵掀开被子，指着床上一大滩尿渍，人赃并获大声训斥：“上次你说不是你，这次你怎么说？！我看你怎么เ抵赖！”
“那你最喜欢跟哪个姐姐睡？”吴永强挤眉弄眼。
“哎，你答应到เ时候借我看，我就让你超过我。”
张磊咬咬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