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他的战友已经通过电话,知道战友已经等候在餐厅里。当他们在餐厅门口出现时,一个大块头立马迎上来,说话嗓门大,听口音是北方人,讲话像讲相声一样,有股子韵味和趣味。他们一碰面都显得非常高兴,相互擂对方แ几拳头,以示ิ亲密友爱。
她懊ิ恼不迭,自己行事太没分寸了,弄伤人家都不知道。
他一旦动起来,颜妤就看不懂了,只觉眼花缭乱ກ,目不暇接。他踢腿出拳虎虎生风,腾挪跳跃、转身扭腰度极快,她看傻了。
颜妤闻言心跳加了,知道他的状态只比太监好一点,可也还是男人呐,她和他在一起还是有诸多不便的。
“邱แ哥,这位妹妹是谁啊?我没见过,新来的吧。”想必她们把她当作在这里工作的小姐了。她们如此误会她,她既没反感,也没心情想去理会、想去辩解。她的处境比她们好不了多少,一样任人宰割,一样受尽欺凌,一样没有尊严,一样咽泪装无事人。
颜妤老老实实回答,“T大。”
他挺憨厚的样子,嘿嘿笑答,因为你低着头不敢看我,哪有胆量和我一起出去。
他样子很疲惫,没有说话,只是摇头作答,顺手拿起前面扔在挡风玻璃前台板上的香烟就想塞入嘴里,香烟头刚ธ碰到เ嘴唇,他想起什么,朝她看过来。
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顺ิ利的话,他们在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到达目的地。
“金老板给我们开例会,规定不能ม无缘无故请假缺席的。”
颜妤以前从来没有想到,做小姐的女孩背后每个人有各种辛酸凄凉的身世,她同情地想,我处于那种环境,我会做出什么เ样的选择,我有她那ว么坚强,不屈服命运,为自己้的亲人作出牺牲么。她不敢想,因为她知道,无论做出怎样的决定,怎样的选择,其实对于她这种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女孩,都是不能忍受的。
他依然语气不悦,“我的话都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希望你今后记住。”
菜都上齐了。那ว两人做贼心虚不说话,刘老板是少言寡语的人,颜妤觉得饭桌上气氛过于沉闷,无话找话问他:“你这么早就放工ื人回家过年了。”
肖成贵难得脸红了,他不服气地说:“我现在肯定有一样本事比他强。”
他拦住她:“别急着走,我请你吃中ณ饭。”
字幕上打出《明明白白我的心》,颜妤刚要把话筒放下,他走上前,“你和我一起唱。”
颜妤自己้都没觉察到เ,这句带有撒娇成分的话,会如此自然地在他面前说了出来。
颜妤到附近的银行将仅存的二千五百元取出。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国有企业待着,工资不高,好不容易攒了这笔钱,今天要把它用出去了。
不是不怨的,往日最红的人今天坐了冷板凳。
“你为什么不说话?对我所说的话有意见?”他不放过她,继续质问。
他根本不理睬她,自顾自抽着。颜妤感到难堪,心里狠狠地责骂自己,你是谁,别人抽不抽香烟干你何事。
金茵笑了,笑容意味深长。
“大军一直叫我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刘哥介绍一个。还好我没介绍,否则白忙活,现在我才知道,他喜欢什么เ类型的女人。”
颜妤心想,不管什么类型的女人介绍给他都是白忙活。
“你和大军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了。”
“对将来,他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男人对女人感到เ心烦,女人就呆不长了。所以我不敢问他,怕他心烦。”
“他不能这样得过且过,他要对你负责的。如果他始乱终弃,你怎么เ办?”
“到那时再说。”
“还有,如果他老婆知道你们的关系,你怎么办?”
“管她呢,在外搞花头的男人多了,有哪个老婆防得了?在我之ใ前,大军就已经养过很多情人了。”
“这种人,对家庭不负责任,对你也不负责任,你跟他干嘛,应该离开他。”
“你还太年轻,有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得认清现实。我是认命了,他对我好,给我钱花,我就对他好,他要是嫌弃我了,我就敲他一笔,大家一拍两散。”
颜妤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敢情在他们眼里,感情是商品,可以买卖的。
金茵看出颜妤对她这番话有看法,补充说:“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文化,不一定要靠男人。我就不行了!不靠他们,我会活得更累็。”
谁活得不累็,颜妤觉得自己活着也挺累,整天忙着跑业务,考二本,觉得没劲的时候,也想找乐子,但娱乐要钱要时间,这两样她都没有。
“嫂子,做人不能太单纯。我劝你,乘刘哥现在对你好,你要多下些功夫,跟他多要些钱,以后你们分手了你也不会后悔。我算看透了,感情这东西是假的,钱才是真的,它才能ม陪自己一辈子。”
金茵这番话透着凄凉,听在颜妤耳里,她莫名感伤起来。生存的窘迫会让人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精神荒芜会让人失去做人的尊严。感情真的是虚无缥缈的,真假难辨,深浅难测,加之现实世界诱惑太多,有多少人能守住心中一块纯净的心灵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