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开年麻烦就来了，王鹏那ว边的连锁店是他们的销售大客户，占掉了他们将近一半的出货，说走就走，每个月就有三万支灯要马上去重新找下家。
遥远道：“实话说，我们也是刚ธ起步，你得把它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半实习半兼职，做满三个ฐ月给你提到一千二，到寒假结束前拉得满五十张平均五百支的订单，你就留แ下来在我这儿上班，底薪三千，每单提成二十。现在换身衣服，早上先跟谭睿康收钱去吧，我让他在天河城地铁站等你。”
接着是十月份的季度结算，两ä人拿着合同挨家去要账，有的店拖欠货款，有的店则爽快结清，还有一家店倒了，老板把货卖完以后一分钱没给，一千支灯连本钱全卷着跑路，一群催款的材料商在店门口商量该怎么办。
谭睿康小心翼翼看他脸色：“还生气？不生气了吧。”
两人在广州七月的大太阳下跑了足足一个月，最后一合计，十二家零售商决定进他们的货。
“坏处呢？”谭睿康问。
遥远道：“太远了，钱也少，再找别家吧。”
谭睿康背着个ฐ包，去上课了。
谭睿康：“她开始还想着让我一起回去，哥说真的，走不了，想说努力赚钱，以后有钱了，把她爸妈接过来可以吗。”
他想到เ林曦家也不是什么经济发达的地区，谭睿康去了那里能ม做什么เ？
遥远边拿罐头边说：“去他妈的儒家指导思想吧，中庸，慎独，执两用中，通通去他奶奶的，有多远滚多远，你不想换话题我就先走了。”
遥远目送他们离去，倚在宿舍阳台的墙上，他对着漆黑的夜晚大声喘息，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泪水，仿佛想把什么东西从他的灵魂里赶出来，让它走，再也别回来。
林曦道：“对呀，我当时梳麻花辫的……”
遥远：【我说如果，如果我一辈子不结婚呢？】
他快步跑出校门外，沿着谭睿康说的方แ向，左ุ右看看，跑了一段路，没人。
遥远：“不去，你就是个纯忽悠，误人子弟，别人学生给你一百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一点师德都没有。”
遥远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过去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遥远还在看他的高数，心想又被学生放鸽子，还好没偷玩，他这几天都没出门，说：“什么？”
顾小婷：“马骝都给你当垃圾桶了吧，我刚就想说，这房子租金多少啊，你哥看不出这么เ有钱的样子，平时还去当家教……”
遥远：“……”
“谭睿康。”辅导员叫住他，谭睿康忙道：“我忘了，这就回去拿名单。”
遥远仿佛窥见一线光明，谭睿康说不定也喜欢他。
于是各科目轮流过去，下决心复习——考试前一天复习——去考试的过程不断ษ循环，遥远越想越害怕，还是停下游戏拔掉网线，自习了几门，心想把简单的几门课譬如思想品德修养、电子电å工学和线性代数等过了，其余的准备补考，这样起码不会全挂。
谭睿康：“！！！”
遥远道：“那ว我再睡会儿……”
他只是想找个同性恋聊聊，问问他是怎么过的，什么เ时候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对未来又有什么เ打算，然而聊天室里都充斥ม着哥哥弟弟，爱来爱去的废话，要么就是身高体重年龄性角色一类的组合数字，方便对方แ有印象，搭上线了就一夜情。
遥远嗯了声，给他买了瓶饮料，送他上大巴，接着回宿舍去把小纸箱提下来，放在路边的椅子下面，又把一瓶醒目汽水揣在挎包里放好。
遥远心里狂跳，被这么一说起来又好像是。
游泽洋说：“和几个老乡一起，有男有女，你来我们老乡会么？”
同性恋就同性恋吧，同性恋以后怎么办……算了别想了。
遥远看着谭睿康熟睡的面容，想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想要。
“被咬被抓以后，得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ณ。”谭睿康说：“怕有狂犬病毒，明天再去打疫苗就没事了。你把上衣脱下来吧。”
遥远心想你就得瑟吧，谭睿康和他的班主任大声谈笑，师母去买酒和小吃回来，两人在客厅里谈得热火朝天。遥远在一旁听，忽然就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回去看过老师。
赵国刚ธ打开门，走了出去，似乎想说点什么เ，四人穿过走廊，把赵国刚与舒妍送到电å梯口，遥远忽然开口道：“阿姨。”
遥远拿出通知书，朝着骨灰盒打开，说：“妈，你看，中大呢。”
女人道：“小远，我是你舒阿姨ถ，舒妍。”
“死……死机了。”遥远道：“你的游戏角色挂了，会影响么？”
赵国刚道：“你坐下。”
赵国刚ธ在外面笑了起来。
谭睿康笑了起来，说：“出国有什么好，还是要回来的，姑丈又不会和你一起出国。”
遥远嗯了声，把钱都收好，侧过身让谭睿康给戴麻，谭睿康又教他说奠仪写清楚，以后都要还回去的，都是人情。
“就这么刷。”谭睿康拿着把刷子，两人挤在洗手间里，教遥远洗衣服，说：“来回刷几次就干净了。喂，你在想什么เ？”
十七岁那页ษ中巴๒车站处，陈旧的铅笔技法描绘出光影变幻，遥远与谭睿康站在车站等车。
谭睿康说：“我没关系，姑丈看吧，我去洗菜。”
遥远深吸一口气，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只想大喊几声，或是找点什么来发泄一通，谭睿康却很焦急，他生怕遥远作出什么异常举动来。走着走着谭睿康转过身，在遥远面前倒退着做，说：“小远，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遥远坐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