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卿卿的执意坚持下，瞿东风只好同意带她去见赵燕婉。走进赵燕婉住的四合院，北间屋上着锁。“这么晚，妈妈去哪儿了？”罗卿卿纳闷地问道。
东风哥……瞿东风！
瞿东风没有停步，回头应了声：“公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当人们纷纷收取行李准备下车的时候，列车员却过来通知，说政府要员的专列即将抵达，其他列车暂时不得进站。
一个刀疤脸走到罗卿卿的座位前，一把扯开罗卿卿的手提包，搜索里面值钱的东西。看到包里全是女人衣物，刀疤脸瞪着罗卿卿：“这细皮嫩肉的，莫不是女娃子！”说着，就要掀掉罗卿卿的鸭舌帽。
打过招呼，罗卿卿本来不想多聊。她跟后母之间一向只有礼貌客气，不近不远，倒也相安无事。所以，对待后母的亲戚她只需礼貌，无需热情，但当接过何浩笙递上来的名片，她还是留下来了。
不！她才不要做博物馆里的洋娃娃！所以她拒绝留本来十分钟็爱的长发，拒绝娇声嗲气地讲话，拒绝因为一点小事就用女孩子特有的娇气胆小来引人怜爱。她不要做洋娃ใ娃，尤其是博物馆里的洋娃娃——只能供人观赏，任人摆布，没有活气，没有激情，没有……家。
那个不敢回家而被雨水淋透的小女孩，终于因为站在铁门外的一声大喊，如愿以偿地站在了瞿东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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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太多，我们一个班冲出来，就剩下我。”
卿卿
这时，厢房里又传出赵燕婉烦躁的大喊：“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回去告诉你们军长，让他死了这份心！你出去！出去！”
七天前，东风哥说下次来的时候会让她大吃一惊，东风哥从来不会骗她，她猜着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就忍不住自顾自地笑起来。
罗卿卿向瞿东风使了个ฐ眼色，示意他该走了。可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瞿东风竟把脸别过去，欣赏起窗户外老槐树上缀着的花串。她忽然心中ณ一悸，一种隐隐的直觉暗示她瞿东风好像在有意拖延着什么。这种怀疑，让她联想到เ妈妈可能出了意外，她不敢再想，也不能再等。兀自起身，上了楼，她又悄悄顺ิ着东侧的楼梯走下来，从院子的偏门走了出去。
几乎一路小跑着，罗卿卿回到母亲住的四合院，北屋上房还是挂着锁。不祥的感觉让她在清冽的晨风里不住地打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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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开一户房客的门，问道：“知道房东太太去哪儿了吗？我有急事找她。”
“房东太太一般不到晌午不会回来。你要是着急，就去蝎子尾胡同9号，她多半在那儿。”
蝎子尾胡同9号？罗卿卿一愕。
走进蝎子尾胡同，9号是间青墙灰瓦大宅，几乎占了胡同的四分之一，但是从外观看跟寻常住户并没太大区别。
罗卿卿在朱漆大门上扣了两下门环，门上的铁皮窗被拉下一条缝，有人从里面盯着她问道：“找谁啊？”
“赵燕婉。”
门后马上响起拉闩声。里头的人把罗卿卿让进去，道：“赵太太在‘四季海ร棠’，你自己去找吧。”
不同于一般住家，院内的房屋被隔成一小间一小间的，每间上面都挂着个白字黑底的小牌，写着诸如“单叶茉莉”、“芍药争春”之ใ类的名字，类似饭馆里的雅座，但罗卿卿明白这里绝对不是饭馆。每一间屋都紧闭着门，没有觥筹交错的喧哗，没有笑声人语，整个院子静得好像一座坟墓，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异样味道。
罗卿卿走到那间“四季海棠”前，轻轻推开门扇。烟雾弥漫里，赵燕婉斜ฒ躺在炕上，正扶着烟枪上的烟泡，对在大烟灯上边烤边吸。听到门响，她懒得起来，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隔着烟雾，看到似乎是个ฐ女孩子，便问道：“租房子啊？”
对方没说话，隔了好久以后，听到เ一声“妈妈”。
站在门口，罗卿卿看着骨瘦如柴的妈妈，感到嘴唇剧ຕ烈地颤抖，心堵住喉咙口。很长时间，她们只是沉默和对视。
“滚！谁叫你回来的？”赵燕婉突然像发了疯，抄起灯盘子，把里头的烟枪、烟灯、烟签子一股脑แ儿朝罗卿卿丢过去。
罗卿卿错愕在原地，来不及躲闪。背后一双臂膀猛然环住她，用力一揽，把她抱出屋外。
“卿卿，没事吧？”瞿东风感到臂弯一沉，卿卿好像虚脱了一样，整个身子瘫在他怀里，他赶紧更用力地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