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傅茗渊冷冷地回道,“残废了就跑不了了。”
听到这句话,傅茗渊怔怔地抬眼望他,摇头反驳:“可是……可是那个孩子……”
“……是谁?”她的声音近乎颤抖。
“在陛下心目中……”她顿了顿,细细端详着景帝的神色,“慧王是怎样的人?”
傅茗渊一时哑然。
夏笙寒强撑着进屋,只见禁军正将一名披头散的同僚架出来,大约是在动手之前就被人现了。侍卫逼问过傅茗渊的所在,而那刺客的回答亦是茫然。
傅连锦依旧没有回答;景帝则是蹙了蹙眉。
是的,他们相隔太远了。
夏笙寒闻言并未出声,却像松口气似的笑了笑。
她飞快地扫视着四周,不见夏笙寒的身影,拳头捏得更紧。然而在这时,却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
坐在博书斋里的傅茗渊终是松了口气,方才与夏笙寒拉拉扯扯,唯恐火眼金睛的湘王看出什么เ,可罪魁祸的那厢却笑得很是欢愉,令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遂将人撵了出去。
“你炸了潭王府也不一定能找到เ公主。”她环视四周,沉声道,“不如让你的人马去城内搜,他们跑不掉。”
傅茗渊答道:“楚国使节前来的那ว一次,微臣的马被人做了手脚,那ว时候从刺客身上偷来一块腰牌,虽然没有名字,但他却是殿□边的人。”
此话一出,在场的汤丞相幽幽看向了她,目光琢磨不透。
傅茗渊终究有些在意,前去慧王府时恰好看见严吉急匆匆地出门,遂狐疑ທ地进屋,不见夏笙寒如往常一样在亭子里干坐着,而是在书房里画画ฑ。
见她又恢复了以往在他面前时的闹腾模样,他竟不知该说什么เ,只是不自觉地微笑,扶着她往帐篷处走去,意识却倏地模糊了一下。
言下之ใ意:这或许是假的。
夏笙寒充耳不闻,挟持着他一步步下了城墙。沿路无人胆敢阻拦,而豫王的神色并不慌乱,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景帝委派傅茗渊随行的理由他始终未能明白,但左ุ右想想前去捉拿的逆贼是慧王,心里竟蓦ย地有些不是滋味。
侍卫立即听令,而阿尘则ท是惶恐地退了一步,双手紧ู握成拳,脸色煞白。傅茗渊见状叹了口气,将安珞唤来,交代道:“夫人与慧王关系不错,一时承受不住我也能理解。你前去安排,将她送回老家去吧。”
形势迫在眉睫,夏笙寒在征得景帝的同意后,与左军的队伍也准备尽快出。傅茗渊不可置信,当天冲去了慧王府,却只看到忙来忙去的严吉:“夏笙寒呢?!”
她说到เ一半,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听起来太假。倘若光是为了送东西,她完全可以派个书童去;没想到เ云沐竟会对此有所留意,她只好闷着头不说话。
见她似乎ๆ愉悦了几分,6子期挺直腰杆站定,心满意足地转身走了。公主在背后默默念道:“蠢货也不算太蠢。”
她走到一半,忽觉身后之人并未离去,转头一看,他果然还站在原地,似乎并未料é到她会回头,有些不知所措道:“那个……”
严吉惊了:要知道慧王已๐经疯了快五年,却是头一回如此魂不守舍,手里不知捏着什么เ东西,但看得出非常愉悦。
她不记得上一回与他和平相处是什么เ时候了,大约是一年前在梁州下雪之时,他同样撑着一把伞,漫步在雪景之中。雪落无声,而她的目光却被那ว一袭白氅吸引。此时月光皎洁,仿佛又重现了那一幕,不知为何在她心中漾起了一丝波澜。
“有可能。”景帝点点头,“她当年说是有了心上人,所以八字还没一撇就上吊了;这下主ว动要求,指不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刚才矮子递给我的,她上马的时候还没有这个东西。”他沉吟道,“顺便找到那匹马,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她原本的考虑,湘王留下即是为了造反;然而多年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一丝线索都查不到เ,未免遮掩得太好了。
“……”傅茗渊心里憋着把火,但想想还是不要惹这个ฐ麻烦,遂什么เ也没说,独自溜回了博书斋。阿尘出来看见了她,瞧她神色不好,遂询问生了何事。
“噢,这是母妃留下的东西,有何奇怪的?”
“那ว好,你过来。”傅茗渊沉着面色,又将他拽了过来,“陛下看着我,会脸红么?”
“……”她顿了一瞬,立即抱紧了胳ฑ膊,低头看着自己的领口,“难道、难道他……”
“不是‘子皓’么?”他故意反问。
时隔近两年之后,傅茗渊本以为她的博书斋不会有什么客人了,哪晓得近来说亲的又冒出来一大堆,皆是在景帝那里吃了闭门羹的,纷纷为自家女儿另谋出路。
青年被这个反应吓了一跳,但随即恢复镇定,好气又无奈地偏过头。傅茗渊闷闷了一会儿,慢悠悠地拽起他的袖子抹鼻涕,一边哭一边念道:“我不是绣花枕头,我可有出息了!不信来咬我啊!”
傅茗渊一愣,眼珠子往旁边一瞥,“就是……想知道啊。”
傅茗渊尚未答话,便见夏笙寒哀声叹气地坐了下来,一脸懊恼:“刚才本王在房里熟睡,谁知傅大人他……哎……”
阿尘诚恳地点头。
秣陵毕竟是大城,富人多,吃不饱穿不暖的也多,一心和尚便会定期给百姓分一些食物,这钱自然是由夏笙寒来掏。
夏笙寒的面色沉了下来,将她拽到了马车的最里边,头也不回地叮嘱道:“呆在这里别ี动。”
这时围观的众人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个个脸色煞白,却无人敢拼上性命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