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你怎么确定那位书生定能金榜题名?”
“朕哪来的心情用脯食。你用吧。”
白云写下最后一笔后,顺势将手中的笔往旁้一甩,玉制毛笔落在地上,断成两ä半,发出一声碎响,将贺元神游的心思给拉了回来。
“你烦不烦!都回答你了还问!再问我们也不走!”
于是,灰溜溜被扫地出门的白云只好捧着一个装文章的匣子,搭着马车,从城北走到城东,当皇城高耸的屋瓦远远在望时,金阳大街也到了。她拖着脚步走到镇国公府的大门前,被不认得的门房当成来投卷的考生,很客气地告诉她——
“……小云,你写得没有别人好看耶。”小芳回想着曾经看过的书帖,觉得白云写得差了。
“没有人教我不要嫁人,是我自己决定不嫁的。”
“你真是这样想的?”
对,就是因为纪小芳突然闪离,桂嬷嬷才会因失去攻击目标而撞墙,都是这个狐媚子的错!
“纪小芳?,”贺元瞪着春明,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
“进奏院?”贺元想了下,恍然。“今日是最新一旬邸่报刊行的日子。”
白母疑惑道:
两位嬷嬷捂嘴低笑。对自家公主而言,二爷当然是好得天上有、地上无,任谁都比不上。
贺元当然感觉得到她目光的不同,微扬着眉,无声询问:怎么了?
“好啊,有空时你到我那儿,我也来听听那些夫人太太们是怎样的说法。”白云见小芳一脸很有倾诉欲的脸,笑笑地道。
“阿娘,您总是什么都担心,可担心又能如何?”
“什么叫契兄弟?”单以世情来说,白云是非常纯洁的。她饱读圣贤书,却对俗世红尘里一些许多人都知道、但同时也秘而不宣的世情一无所知。
例外这种事,或许情有可原,但实在不应该存在。因为一旦有了先例,往后别人想照ั着这个特例应用一下,就容易了。那么世人所遵从的规矩法度,也将不再那么凛然不可侵犯。既ຂ如此,谁还会将世间准则视为圭臬安分遵守,而不去想着钻营以获取例外,谋得荣华富贵?
“这咳三下是表示ิ什么?”白云无法理解,只好虚心求教。
白云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一向淡定的脸,因为ฦ双眼大瞠而显得有些呆样,憋着一口气忘了换,让她的双颊微鼓,一时没说话。
“来人,扶他去休息。”贺元已经走过来,以目光将几个围过来的家丁给定在原地,不敢有所动作。之后一手抓住白云,并且唤来赵玥的小厮将他扶走。
“二爷,那‘天下冠军帖’在两年前被大爷借走监赏,至今未归还。”
“要不是我发现了,你会对我坦白?上火气又被撩起,指着她手上那封信道:“你这封信之所以随身带着,不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样吗?若我没发现,恐怕到死你都不说的!”
贺元不知道自己้该立马晕倒以示极度的震惊呢,还是跳个半天高,顺ิ带把眼前这个混蛋给掐死?!
“你娘又怎么会知道?”小芳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不会小云随便唬弄就随便信。
“阿元,你这样说就刻薄了。你自己也知道白云这十年来所读的书,可不比其他举子少——那些书,大多是你让人从国子监里誊抄出来的。”柯铭笑横贺元一眼。年年让人送一堆书去小归村,比他还勤快上心,而索求的回报不过是那每三个月一封的吵架信。也不知道贺元怎么就养成了这样奇特的癖好。
“他们想我考状元。”小云撇撇嘴,想到贺元总说要她多读点书的表情,真是让人想再把球砸到他脸上。
大户人家每年从人牙子那边买进的粗使丫头,身世大多如此,也不致于特别觉得小芳需要怜悯;而小芳也并不觉得自己้卖身为奴是什么เ惨绝人圜的事,态度坦然得很;她这样的表现,就有些令众丫鬟们另眼相看了。她们这些贴身伺候公子爷的,都是大家族里累世的世仆里选出来的,生活康裕,没尝过流离失所、骨肉分离的苦;所以每每家里买奴仆进来,总会听一耳朵各种悲惨身世,看着那ว些新买进的丫头小子们面黄饥瘦且自哀自怜,刚开始当然会有同情心,后来总是如此,也就没什么เ感觉了。
“没有,我啥也不缺。”
贺元点头,想到那孩儿堪称古怪的性情,笑道:
小云的想法很简单,把球踢得远远的,大家就都别玩了。她是真的没空。
“快了。定恒师太决定出面接待,就是要把人打发掉的意思。”
“你这果子还要吗?”小云从来不喜欢被别ี人用鼻孔瞪,于是决定干活儿去,不理他了,就让他一个人继续在这边无聊吧。当然,要走之前,还是得问问这颗果子的主人,以确定这果子是打算给她的。
“我为什么เ要照着说?”贺元撑起一肘托住下巴๒,继续以无力的口气反问。
走上前,伸手拨开那支抵住贺明胸口的树枝,道:
“孩儿,你娘去院子里洗衣去了。让我告诉你,劈完了柴,就到后头树林里拾些枯枝落叶回来,其它地方可别乱闯,主院那ว边千万不要过去。”
第5章(1้)
那是钱,好多钱!哪家大人会缺心眼到เ让小孩儿拿这么多钱?不怕弄丢了吗?瞧,那ว小子抓的钱太多,一只手掌摊开时,就有好几个大钱落地了。
母女俩走进屋子,果然看到小芳正蹲在灶旁烧柴呢,而灶上的水已经冒出白烟了。
当静默又抄完三品经文时,停下笔喝茶,也要求小云站起来走动一下。小云手脚灵活地起身,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炭盆边丢â